右看,实际上心里一点也不平静。她觉得今天的大都督实在是诡异,从头到脚都不正常。
泥人捏好了,商行举起来。
“你们看,我们像不像?”
其实并不很像,裴元惜违心说像。
商行很开心,小心翼翼地收好,并不打算给他们。
“前面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
之前人群往那边挤,那边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有个卖油饼的抓住一个汉子,说那个汉子没给钱。而那个汉子一脸冤枉,说自己确实给了两个铜子。
一个说没收钱,一个说给了钱,争执不下。
看热闹的围得一团,有人支持卖油饼的,有人支持那个汉子。实在是卖油饼的看上去尖头滑脑,而那个汉子长得一脸老实相。
两个铜子而已,有人说肯定没有赖账。
卖油饼的很生气,这个汉子说要个油饼,接过吃一口就走根本没有给钱。他小本买卖,两个铜子也是钱。
商行皱着眉,看看裴元惜又看看公冶楚,这件事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时一个戴帏帽的白衣女子从人群中出来,丢了两个铜子给那卖油饼的,道:“人有落魄之时,这位大哥必不是存心赖你的账,他定然是肚子饿极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老实汉子闻言顿时哭起来,跪在白衣女子的面前说什么要报答她之类的话。
商行看到这里终于明白哪里熟悉了,这不是柳叔给他讲过他爹和他娘初见面的故事。据说正是因为这件事,他爹才会注意到他娘。
他皱着眉,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眼神闪过厌恶。
这个人是…那位陈家姑娘。
怪不得。
☆、嚣张
老实汉子姓孟名槐,东都城外三百里孟家镇人氏。进城寻工未果,不想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实在是腹中饥饿难耐,才想出此等下作的法子骗油饼吃。
他感激涕零,大有恨不得替陈遥知出生入死的决心。
二个铜子儿,换成任何人都不至于如此。
他原也是光明磊落的人,从来没有诳过人,更别说使计骗人。方才若不是陈遥知解围,他想死的心都有。别说是二个铜子儿,便是一个铜子儿,他都要报陈遥知的大恩。
陈遥知嘴里说着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心里却是有十二分的得意。孟槐此人吃苦耐劳,一脸老实相童叟皆信。然而他是一个心有成算破有几分手段之人,是裴元惜手里下的一位得力干将。出洋贸易次次顺利,为裴元惜挣下楚氏国库的半壁江山。
这一世,因为她有先知,所以她已在裴元惜前面收服夏散雨,那个后来闻名天下的作曲大家。现在她又抢先帮助孟槐,她相信孟槐以后效劳的是她,是他们陈氏。
她正欲悲悯地感慨几句,让孟槐更加死心塌地。谁成想商行拨开人群过来,很是看不上地睨视着孟槐。
“不过是两个铜子儿,小爷我方才听了还以为是两百两黄金,竟然让一个七尺男儿感激成这样。”
陈遥知瞳孔猛缩,认出商行来。她眼神惊乱望去,看到裴元惜,以及裴元惜身边的公冶楚。更是一颗心惊了又惊,凉了又凉。
怎么可能?
裴元惜怎么会在,还和陛下公冶楚一起,他们三人?
公冶楚!
这张脸她记得,无一时忘记过。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看着像是清冷如玉的世家公子,实则比最可怕的魔鬼还要恐怖。
为了裴元惜,这个男人杀了多少人。
她浑身发凉,那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剐rou之痛席卷而来,痛到她差点站不住。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却已然是手脚冰凉。
拼命安慰自己这不是上一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要趁所有的一切能改变时摆脱前世的命运。
裴元惜之所以能入公冶楚的眼,不就是会笼络人心。上一次虽然陛下雷霆大怒,祸及他们陈氏在东都城的生意,但她并不是很愤怒,因为这一世不一样。
她刚开始以为重生的是裴元惜,后来她细细想过那个人不是裴元惜。如果是裴元惜,这一世就不会冒出一个景武帝。
所以她猜和她一样有机缘的那个人是前世没有的皇帝,皇帝护着裴元惜肯定是有所图。好在皇帝不是公冶楚,手段不够狠辣不够无情。
而且皇帝必定和她一样,他们的敌人都是公冶楚。
在她思量的时候,商行已经收服孟槐,并安排一个侍卫带他离开。她在看到一个侍卫递过来的两个铜子儿,感觉天旋地转。
皇帝很明显也想占先机。
“陈姑娘,不要总想着趁火打劫。以为凭两个铜子儿就能让人替你卖命,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商行闲闲地说着,眼神很是不屑。
陈遥知捏紧那两枚铜钱,她在想要不要和商行联手。
商行未曾多看她一眼,欢欢喜喜地朝裴元惜跑去。她又恨又气,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世她才是上天眷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