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隔开她和王爷的地方,水眉点了灯,对着镜里容颜,细细的描眉画眼,擦脂抹粉起来。
忽的从屏风那边透出一片衣角,那人身子投下片Yin翳,正遮住云水之间,他白发垂腰不染尘埃,静静的看着她,虽然看不见什么。
水眉倒是吓了一跳,她轻拍着胸口埋怨:“王爷走路都没个声吗?吓死我来可没人给你洗衣做饭了。”
荣凤卿没有回应,只是静默的站着,水眉继续理妆,低眉看向镜子,铜镜里映出白蟒红信分明,她一抬头,那人白发飘摇而过,拂过她脸颊。
“王爷?”水眉轻声唤他。
他不理会,只是拿起那胭脂盒,低头一闻随即皱眉扔了,又拿起眉戴盒闻起来,也扔了,他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暖香,却寻不到来处。
他寻着味道俯身,水眉只感觉左肩窝一暖,似有人清浅呼吸扑过,脖颈也一阵微瘙痒,侧目一看,是那人白发缠绕,恰似月光如线勾人心弦。
他要干什么?
水眉愣住了,还没说话荣凤卿挑起她一缕发:“很香…”
水眉脸一红。
荣凤卿只感觉鼻尖萦绕的香气,带回了他寥远的记忆,记忆里那人也是这般馨香,只是他找不到她了,她好像是死了吧,被人推下水早死了,然后他去了…记不得了。
他不由得呢喃道:
“这香味和我那亡妻身上,一模一样…”
水眉:……
果然还是个傻的。
第一次见面说她是爱妃就算了,现在直接说亡妻了!真当她是死人吗!
想着她以牙还牙:“彼此彼此,王爷长的也和我亡夫很像。”
荣凤卿表情一僵:“你丈夫死了?”
水眉点点头:“死了,死的透透的了。人也好看,就是疯了傻了,现在脑子不好使,和死了似的没劲。你问他什么名字啊,他叫小凤凰。”
荣凤卿总感觉不太对劲,但是至于怎么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他心头一阵莫名的火,记忆里那容颜和眼前这个模糊的人似乎要重合到一起,又被他极力抹杀掉。
不知为何情绪总是被她牵动,荣凤卿眉眼微低,声音染上潜伏深处的戾气:“傻子?”
他挺直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傻子还值得你心疼?所幸是死了,若没死,也该一刀了结的好。”
水眉睁大眼看向他,噗嗤一声趴在桌上,笑的前仰后合。
荣凤卿闹不清她笑什么,不屑的别过头去:“傻子。”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水眉肆意笑起来,声音如银铃充溢着空旷的宫殿,笑乱了一室的寒凉。
13. 黄历廿五粥羹糜软 宜 砍了窗户给你烧……
水眉在王府的第二夜,两人依旧相安无事。只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过度劳累,月事提前了。晚上肚子如针扎一般,翻来覆去蜷缩着身子,只感觉脚如棉,踏在寒冰上。
碧纱橱的空间不大,被荣凤卿砍坏的窗户里,凉嗖嗖的冒着凉风,水眉只感觉头皮发麻,窸窣的绵风透过青丝直侵入骨髓,她捂住头又顾不得肚子,两边都疼。
翻来覆去睡不着,忽听见那人声音:
“吵…”
吵你个仙人板板,水眉又气又闹,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个兲鳖孙她至于来这里吗!又冷又冻的。她委屈的要死:“我肚子疼…头也疼…”
荣凤卿对着床里侧卧着,白色长袍和白发融为一体,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水眉馋他的怀抱,想蹭到他怀里,又怕现在去就是被打死的命。
水眉肚子一阵一阵的痛,来的时候密密麻麻似针扎,她埋怨的看着睡的正熟的荣凤卿,这什么人啊,都不知道关系一下可怜的柔弱少女。
也许是她的怨念被那人知道了,他翻过身,单手微微支颐,眼罩带上的流苏穗儿自他脖颈间滑落,他单薄的唇上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冰雕玉砌而成,他望着她的方向,声音微低:
“肚子疼吗…”
水眉含泪点点头,只听见他声音清冷:
“多喝热水。”
他又翻了一个身,睡眠正稳。
水眉:“……”
她气的翻白眼,她也的确想喝点热的压压疼,颤巍巍抱着肚子站起来,朝厨房走去,他寝宫外隔着小篱笆是厨房,水眉冒着风雪出去,天色一片黑沉,乌压压的一片似是还有暴雪,她踩着木屐一步步的走向厨房,自大茶缸里倒了些半凉的温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喝下去感觉身子一暖和,又开始活络了,水眉掩上厨房的门回去,踏着琼玉碎珠,一路感慨,臭男人是靠不住的,还是自己对自己好。
回到碧纱橱躺下,她忽的闻到一股焦味,又感觉那些风肆虐了许多,焦味里还带着微香,混着风雪清冽,她不放心的起来,打量着四周轻轻喊:“王爷…你有没有闻到焦味…”
荣凤卿一动不动似睡熟了。
她打量半日,忽然从床边发现一个盆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