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医院吗?”
沈鹿:“不用了,太麻烦。”
他的日常用品都放在二楼,包括医药箱,因为伤在额头,他自己恐怕不好处理,遂领着季闻钟跟他一起上去。
二楼对于沈鹿来说是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除了助手夏艺艺,他还没邀请别人上去过。
季闻钟十分懂规矩,上去以后没有到处乱跑,只默默在客厅等着,等沈鹿把医药箱找出来,他洗干净手,准备帮对方处理额头的伤。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他又问。
沈鹿摇摇头,觉得这种程度的伤尚且没到需要麻烦医生的程度,更何况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并不想没事往那里跑。
季闻钟没再说什么,轻轻拨开他额前碎发,让伤口暴露出来。
沈鹿额头被砸出来大概一公分长的小口,血已经基本止住了。季闻钟用镊子夹着酒Jing棉球,小心地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有些心疼地问:“疼吗?”
“唔,还好。”沈鹿举起手机,自己给自己的伤拍了张照片,准备一会儿发给取证的警察。
季闻钟非常仔细地帮他清创消毒,动作无比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他。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沈鹿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轻轻擦过自己脸颊——这位饱览r18漫画的小画家,居然觉得此情此景有那么一丢丢的暧昧。
这样不好。
他是正经人。
不过他现在对网上的传言产生了一些怀疑,他面前这个季闻钟似乎并不像人们说的那么冷漠。
虽然前两次见面确实很尴尬,但今天这一番接触,让他对季闻钟产生了新的认识。
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叫做“外冷内热”,他现在觉得季总可能就是这一款。
就是外面的冰壳子有点厚,得花点时间才能融化开。
季闻钟并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在想什么,他看上去好像在发呆,因为受伤,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显得愈发苍白,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使得季总怜心大起,完全忘了十分钟前那个“让男孩往脸上抹风油Jing擦掉马克笔”的小魔鬼。
有的时候,恶魔会收起他的獠牙,披上天使的外衣,张开柔弱的羽翼来蛊惑某人那颗将近三十年没有悸动过的心。
虽然小恶魔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季闻钟帮沈鹿清理完伤口,往他额头贴上一小块无菌贴,轻声道:“好了。”
“谢谢,”沈鹿垂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实在对不起把你牵连进来……好像我们每次见面,我都在给你添麻烦。”
季闻钟摇摇头,帮他把凌乱的头发理顺:“没关系,今天是我主动要跟你来画室的,所以归根结底,是我自己把自己牵连了进来,不能怪你。”
“唔。”这种花式安慰反而让沈鹿更愧疚了,他小心地问,“你……对你手下的员工,也这么宽容吗?”
“难道我看上去很严厉?”
沈鹿点头。
季闻钟沉默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可能……我给别人留下的印象,确实是这样。”
他说着把医药箱收拾起来:“不说这个了,我们下去吧。”
沈鹿乖顺地跟他一起下楼,楼下的警察已经拷贝好了录像:“还得麻烦你们一会儿跟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这个监控拍的很清楚,来龙去脉我们已经知道了,两位愿意接受调解吗?”
沈鹿看向季闻钟,后者道:“这你恐怕得去问那对母子,他们同意,我们就同意。”
民警点点头,出门去跟同事们汇合。
沈鹿一出去,就听到季飞泉正在跟男孩妈妈呛呛:“你儿子弄坏了车标,弄坏玻璃,他赔不起你来赔啊,你生的儿子,你儿子闯的祸你也得担,担不起你别生啊。”
女人气得急赤白脸:“我没钱!凭什么让我赔二十万,你这个破车标值二十万吗!”
民警在旁边小声提醒:“这车标还真值二十万。”
“那我也赔不起!我儿子才七岁,他懂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们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
民警继续提醒:“女士,我们刚才看录像了,您儿子确实是故意的。”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季飞泉开始不耐烦了,“有胆儿掰,没胆儿赔是吧?行啊,你可以试试,你要是不赔,我找人天天去你儿子学校闹,我要让全校师生都知道,你儿子是个掰坏劳斯莱斯车标又死皮赖脸不赔偿的小、垃、圾。”
民警试图劝阻:“先生,您冷静点。”
季飞泉根本不搭理,用手指着那闯祸的男孩:“怎么样小子,想不想试试?叔叔明天就让你闻名全校,在鲜艳的五星红旗下,你戴着红领巾,作为一名‘优秀’的少先队员,你却和你的妈妈一样不要脸,敢做不敢当。万一哪天世界战争,都不需要导弹拦截技术,只要把你的脸皮往那一摆,就能为国争光。”
男孩号啕大哭。
季飞泉扶住他的肩膀:“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