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会就猜到，老人的孙女想买的应该是自家的荷叶茶，眼见这营业员就要把老人说动，买回一盒大概率不需要的荷叶茶，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
没办法，老人小心翼翼掏出手帕数钱的样子，让她不由想起家里的老人，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nainai，您孙女要买的荷叶茶这里没有。”
向晚上前后，老人还没说什么，营业员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不过超市里的顾客她也不好随便怼，只能道：“荷叶茶不都差不多，要是嫌贵，就拿那边袋装的，也一样喝。”
“闺女，你知道我孙女要买的那种茶？”老太太听到她的话，重新用帕子把钱包起来。
向晚点点头：“您要买的话我带您去？”
“那行，谢谢你了闺女。”老太太点点头。
眼见着她把自己的生意带走，营业员心里实在不爽，但想到之前和顾客争吵直接被开除的人，也只能在她背后翻个白眼。
向晚带着老人往收银台方向走时，随口和她聊了一会。
这一聊，顿时发现不少问题。
老人家里条件很普通，儿子儿媳都在外地打工，她带着孙女独自过活。
大概是心疼孙女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她很宠孙女，自己省吃俭用，却尽量满足孙女的需求。
据老太太所说，她孙女根本就不胖，只是不知哪来的“越瘦越美”的想法，所以总想减肥。
“您知道她要买的荷叶茶多少钱一盒吗？”结完帐从超市出来后，向晚试探着问。
“应该不超过一百块吧？再多宝儿也没那么多钱买。”老太太道。
向晚闻言，顿时沉默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她孙女既然能在网上抢，就说明手里肯定是有钱的，可1666可不是小钱，她一个初中生哪里来的？
“那种荷叶茶要一千六百多。”犹豫两秒后，向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不光是为了老人好，也是为了那个年纪还不大的小姑娘。
“什么？一千六百多？闺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哪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不可能不可能的。”老太太吃惊过后，顿时觉得她们说的可能不是一种茶。
向晚轻声道：“目前在网上需要抢的荷叶茶就是这个价格。”
她看起来文文静静，长得又漂亮，是那种老人一看就喜欢的姑娘。
老太太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知道她应该不会说谎，尤其是人家也没骗她的理由：“可是宝儿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啊！”
老太太话刚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表情一变。
“闺女，要是把卡绑在网上买东西，是只能买一次还是可以一直买？”想到孙女那次拿卡去用了一次后，经常会带一些吃的穿的用的回来，老太太声音都有些抖。
那张卡里是她存了好多年的钱，一部分是给孙女以后准备的嫁妆，一部分是自己的棺材本。
向晚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只要知道密码，可以一直用。”
老太太闻言，眼睛都快红了，拍着自己的大腿一个劲喊：“造孽啊……”
“钱是小事，身体是大事，nainai您别急，还是先给她爸妈打个电话吧。”向晚觉得重点都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孩子的教育明显出现了问题。
如果说一开始是又急又气，这会老太太抹了把眼睛后，却是内疚起来，觉得自己没把孩子教好，对不起儿子。
老太太本来有个儿子给的旧手机，被孙女拿去了，这会只能掏出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请向晚帮忙。
向晚自然不会拒绝，不但帮忙打完电话，还好人做到底的把情绪不太好的老人送回家。
老人家在城中村里，环境可以用“老破小”三个字形容。
将人送到家后，向晚心情越发复杂。
这么一折腾，等回到公寓后，都快十点了。
向晚将买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顺便搞一下卫生后，一上午就过去了。
上午没进无菌厨房，一下午的功夫，向晚也来不及做太多阿胶糕和荷叶茶。
当天徬晚，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陌生还是异地的电话，她本来是不准备接的，不过在挂掉前，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上午帮忙拨打的那个电话，这才赶紧接通。
“喂……”
对面传来透着疲倦的中年男声，他表示自己是上午那个老太太的儿子，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感谢她。
向晚回了句不用谢后，对面说话的人忽然换成了上午那位老太太。
“闺女啊，你说我们家宝儿怎么变成这样了，随便拿家里的钱去用就算了，竟然还是用来买东西送给同学，她爸说她两句还发脾气……”
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讲述，向晚忍不住叹息一声，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像她曾经的一位同学。
老太太或许确实对她很好，但宠并不代表爱，对于孩子而言，成长的过程中缺少不了父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