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去玩乐场也绝不会与他们玩到一起。
故而还真有一听左静然那话就信了的,爽朗地过来招呼裴无洙去展桌那边看看,一边领路一边对着裴无洙赞不绝口道:“小兄弟刚才那一手可真是太俊了!不知师从豫州一带的哪一位游侠?”
裴无洙微微一愣,三皇子正默不作声地缀在后面,见状要笑不笑的,一副憋得很难受的模样。
见那爽朗青年双目迥然,一副真心求教的模样,裴无洙还真怕对方较了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连忙搪塞道:“出门在外,不过随便学两手护身罢了,都没什么名气的……侠以武犯禁,我们还是看看画吧。”
爽朗青年听罢有些失望,不过闻旋歌而知雅意,也释然自嘲道:“看来这位小兄弟还是一心想考科举的,不像哥哥我,粗人一个,就知道些舞枪弄棒的混账事儿,考一年考两年考不上,也没那个继续考的心思了。”
裴无洙倒是已经很少遇见这么自来熟的人了,听得一愣一愣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怎么接都感觉挺不lun不类的。
三皇子再也忍不住了,偏过头肩膀耸动了好一会儿。
左静然惊得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狠狠给了那爽朗青年一胳膊肘,恼怒地暗示道:“怎么说话呢,李兄面前也有你自称哥哥的份儿?”
“啊?那不然嘞?”那爽朗青年被左静然怼得很莫名,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奇怪地反问道,“这,这,难不成我看走眼了,这位小兄弟长得尤其脸嫩,实则论序齿的话,得我来喊一声‘哥哥’的么?”
“别别别,这倒也不必了,”裴无洙赶忙出言制止,她现在听人喊自己叫哥就觉得要折寿短命。
“我有个弟弟,已经够白眼狼了,实在不想再要个二百五的了。”裴无洙恳切地劝左静然道,“哥哥就哥哥吧,反正三殿下听了都不介意,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亏什么。”
三皇子回味了一下这句话,顿时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
“敢问这位小兄弟,‘二百五’为何意?”那爽朗青年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了,奇怪道,“这……你我之间论序齿,又与三殿下何干?”
“夸你性子直呢,和三殿下也没什么关系,”裴无洙笑眯眯地给人挖坑道,“就是跟大哥你论完序齿,也想您和三殿下放在一起论一论,我应当是比你们都要小的。”
“不不不,这如何当得起,殿下是殿下,怎么能和我们一起排呢?”那爽朗青年吓得连连摆手,严正神色与裴无洙咬耳朵道,“你这话也太不敬了。”
“小兄弟听哥哥一句劝,以后都是要考科举的人了,讲话可不能再这么随意了,万一得罪了三殿下,你这以后的仕途可就……快,赶紧去给三殿下弯腰道个歉,可别让人给记住你了。”
裴无洙整张脸活灵活现地挤成了一个囧字,被人赶鸭子上架推着到三皇子身前来,裴无洙无奈地扫了周围那群或知情或不知情、或瞧出端倪或似懂非懂的人一眼,耸了耸肩,弯腰鞠躬道歉一条龙。
“实在对不住,方才有口无心,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裴无洙似模似样、中规中矩地道了个歉。
三皇子却没有如她所料地顺利接招,而是似笑非笑地赖着等到裴无洙不耐烦地直起腰后,才微微扬眉,话里有话道:“哦,我还是第一回知道,原来行迢也有觉得‘对不住’别人的时候啊……这话真心么?”
“若是我原来有得罪过三殿下,”裴无洙没想到三皇子会当众问这么一句,现在也是被架上去了,没办法道,“那就当是真心的吧。”
“既然如此,那不如……”三皇子拖长了语调,一副预备要漫天要价的模样。
“但是!”裴无洙斩钉截铁地来了个转折,加重了语气,警告地瞪了三皇子一眼。
“开个玩笑罢了,本皇子有那么小心眼么?”三皇子见好就收,伸手拍了拍裴无洙的脑袋,顶着对方碍于人群不好直言的愤怒眼神,似笑非笑道,“行了,看在你比较合本皇子眼缘的份上,待会儿进去随便看,有什么喜欢的,本皇子替你买了。”
——这便是在不动声色地为裴无洙铺路,预先放话出去让所有人等着裴无洙挑了再选了。
“不必!千万不必!”三皇子哪里想到裴无洙压根就不会领他的情。
——开什么玩笑,裴无洙今天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防止三皇子这个“白月光”再买到原作女主的画,这待会儿要是裴无洙挑了、三皇子出银子,谁知道原作女主会把这份恩情记在谁身上啊?
“大可不必,”裴无洙毫不客气地摆了摆手拒绝,大言不惭道,“我是那种缺银子的人么?”
三皇子静默半晌,挑眉反问道:“你确定?你出……来的时候,有带了多少银子在身上?”
裴无洙一愣,立马去摸自己腰上的荷包,摸完当即满脸郁卒……左静然一看那神情就知道这位主儿肯定没随身带银子的习惯,连忙将自己的荷包双手奉上。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睇了左静然一眼,左静然视若无物,只作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