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兰看了眼神色突然有点紧张的大伯,忙起身主动问好:“大伯娘好,我是慧兰!”
大伯娘对她点了下头,又看了看苏nainai,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就低头匆匆出去了。
苏大伯怕苏慧兰生气,连忙解释道:“兰兰啊,那啥,你别生气!你大伯娘她就是这副脾气,她、她就是……”
“爸!”
这时炕上的苏卫东出声打断了父亲的话,转头对苏慧兰歉意的笑了笑,“妹子,你别怪俺妈,她变成这样其实都是因为俺,是俺拖累了这个家……”
“……不过,俺妈她心是好的,这点nainai也知道,而且她也挺感激你对俺们家的照顾,就是这些年已经养成了这样的……老妹儿你要是不习惯,以后就直接来找俺,俺给你赔不是!”
苏慧兰来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站在外人的立场,她会觉得大伯娘虽然有错,但也是可怜人,她的心结太多,自己给自己上了重重枷锁,其实活得比谁都累。
对于这样的大伯娘,她不会去主动做什么,她的立场是希望nainai安享晚年,所以对目前nainai最放心不下的大伯一家,她在确定对方值得用心对待之后,会努力的去帮助这个家,让它一天天好起来,让nainai这辈子不会有任何遗憾。
她相信等这个家在各方面都好转以后,大伯娘的心结也能解开不少。当然,如果她还是像nainai说的那样一辈子都不愿回头,那她也会顺其自然。毕竟有些事,别人能帮忙拉上一把,但这条路始终还是要自己走下去。
不过,她倒是很喜欢大堂哥的态度,有一说一,并不粉饰太平,也不曾放大悲伤,哪怕是诉说着自己拖累了这个家时,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那种从容和坦然会让人忽视他的残疾。
苏慧兰觉得,或许对大堂哥来说,比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自以为是的安慰他,能平等自然的正视他,才是他想要的。
这样的大堂哥,让她心里生出许多好感,坚强的人总是很难不让人喜欢。
于是,她也大大方方道:“大伯、大哥,你们别担心,我能理解大伯娘!咱们都是一家人,能在一块儿团团圆圆、乐乐呵呵的就比啥都强!”
说着,就主动端起炕边上的一碗红糖鸡蛋大口吃了起来。
苏卫东看她如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连苏大伯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一个劲儿点头:“对、对,一家人、一家人,兰兰说的真好!”
苏慧兰还把碗里的鸡蛋给nainai咬了一口,苏nainai吃着甜滋滋的糖水鸡蛋,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
一碗红糖鸡蛋祖孙俩分着吃完了,就听屋外苏卫阳的大嗓门:“爸,俺nai和俺老妹儿来没来?俺去接啊!”
说话间,门帘子再次一掀,苏卫阳一手抱着狗皮帽子、一手拎着手闷子就进来了,一见炕上坐着的苏慧兰和苏nainai,立即高兴的跑了过来!
“哎呀,nai,你和俺老妹儿啥时候来的啊?”
转头又去瞪苏大伯:“爸,你也真是的!说好咱俩一块去接,凭啥你让俺去打水,你自己去俺nai家了!”
苏nainai乐道:“不是你爸接的,是俺想俺的老孙子,等不及就先来了!”
“真的??”苏卫阳看苏慧兰也在旁边笑眯眯点头,眼睛立时就弯成两道缝,嘿嘿傻笑道:“俺也想nai!俺早上都没呆够,中午还想去来着,是小奎来送饺子前儿说,你们都在他家吃饭,俺就没动地方。”
苏慧兰就端起炕上另一碗红糖鸡蛋,递给他:“那二哥你肯定想我们想的中午都没好好吃饺子,现在赶快把这碗糖水蛋吃了!”
苏卫阳刚想接过来,突然想起道:“不对,老妹儿,这可不是俺吃的!这是俺妈给你和nai做的吧!那俺不能吃!”说着,就要把碗放回原地。
苏慧兰忙拦住:“二哥,我和nainai已经吃一碗了,这碗你和大哥吃,我可听说了,今天晚上有鱼有rou的,都是好吃的,我还得留肚子呢!”
苏卫阳依然不肯:“那俺也要留肚子!”
兄妹俩谦让起来,还是苏nainai拍板,这碗糖水鸡蛋最后放到了苏卫阳手里。
苏卫阳捧着热乎乎的糖水碗,最后凑到了自己大哥身边,非让苏卫东跟他一起吃,苏卫东拗不过,只好象征性的喝了口糖水,苏卫阳才乐呵呵的把这碗红糖鸡蛋三两口吃光。
外屋地里传来锅铲碰撞的轻响,苏大伯见兄妹三人唠的挺好,就跟苏nainai打了声招呼,出去帮大伯娘做饭去了。
苏nainai也想去搭把手,但是几次走到门口,又回来了。
苏卫东大概看出nainai的不自在,就拉着老人的手,让她讲讲滨河市内现今的样子,老太太怜惜大孙子出不了门,果然特别细致的讲起了这次去滨河见到的些微变化。
苏慧兰在旁边凑趣一般时不时添上几句,倒是把两兄弟都给听住了。
直到四点多,天刚一黑下来,苏大伯就进屋把煤油灯点上了。
自制的煤油灯很粗糙,用的是那种老式的墨水瓶子。先在瓶盖上钻一个窟窿,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