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靠只言片语捕风捉影,盲目断言。
况且,如果周岐真是袁启,他怎么会认不出我?难道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了吗?对某些人而言,七岁确乎还未真正记事,不记得似乎也正常。
徐迟这厢目光明灭,兀自纠结。
那厢周岐一把烫手山芋转手,排山倒海而来的困意随即强势清空大脑,刚刚还睁着眼睛看星星的他没两秒就陷入睡眠。
徐迟原本还想再试探几句,转眼看见周岐肩头的血色,面色沉了沉,掀了身上的兽皮给他盖上,掖好,不再说话。
翌日清晨,火堆被扑灭,周岐被冻醒,搓搓胳膊张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他。
他蹭地跳起,深一脚浅一脚地捧着迷迷糊糊的脑袋跑去河边,掬了一捧冰水浇脸,登时清醒。他看看天色,有点不好意思:“咳,怎么也不叫醒我?时间宝贵呐,不容耽搁。”
任思缈朝正擦枪的徐迟努努嘴:“喏,你去问问你家徐娇娇,是他警告我们别出声儿,让你多睡会儿的。你也是,肩上的伤那么严重,血都把衣服浸透了也不吭声,要不是……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少激烈跑动!能不能别跟只大马猴似的,拔脚就是跑!”
周岐才不听她,奔过来乐不滋滋地搂过徐迟肩膀,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疼人还是咱徐娇娇知道怎么疼人,这一觉睡得爽!来,作为报答,哥给你亲一口。”
徐迟推开他撅起并凑过来的嘴,严肃里带着一丝庄重:“注意言行举止。”
周岐也没真想亲,他就打打嘴炮,当即见好就收,嘴下留人,笑眯眯地摸起下巴上泛青的胡茬。
这时,收拾铺盖的冷湫打旁边走过,狠狠剜了这孟浪登徒子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姓周的流氓总调戏她家上将!
周岐接收到凉飕飕的敌意,顿时起了揶揄的心思,胳膊肘杵杵徐迟:“娇娇啊,你说你这成天的,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如果我是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你也这么端着吗?”
徐迟觉得这个假设很蠢,他选择保持沉默。
周岐却是玩性大发,同时又存着点隐秘的探知欲,他凑近徐迟的耳朵,说话之间,轻挑的笑音先行入耳:“娇娇啊,你有因为什么人失控过吗?”
徐迟脊背微僵,偏头,认真答到:“如果你是别人,女孩子也好,男人也罢。”
“嗯?”周岐支着耳朵等下文。
“在你离我这么近的时候。”徐迟四指并拢,手刀架在他的喉结上,“已经轮不到你还有开口问我是否曾因谁失控过的机会。”
周岐只觉得喉结一凉,敛了调戏的神色,小心翼翼将那只手挪开,悻悻然:“开个玩笑嘛,上纲上线的。行了,准备好就出发吧!”
后面那句他是朝大队伍喊的,嗓门洪亮。
同时也用这动静掩下他的心惊。
徐迟的意思是,换个人敢这么造次,早就见阎王去了。也就是说,他周岐是不同的。
虽然知道这个不同仅仅是因为他们并肩作战,是暂时的盟友,每别的意思。
但周岐的心脏还是经不住咚咚狂跳起来,萨满的神鼓似的,震耳欲聋。
按照计划,他们一行人今天的任务是沿河流前进的同时寻找足够安全的避难场所,最好能保证在周岐徐迟外出探路的三天内,全员无虞。
这在广阔的冻土平原上,并非易事。
不过,上天眷顾,最后还真他们找到这样一处地方。
那地坑口窄肚大,易守难攻,曾经是冰原熊冬眠用的熊洞。此时洞里空空荡荡,熊不知所踪。老休斯说,警戒力不足的幼熊在冬眠期间常常会被狼或者其他什么野兽刨出来吃掉。这个坑洞可能就属于这样一个倒霉熊。由于在地底,这种洞xue很难被制霸天空的飞蛾发觉,再往深了挖一挖,扩大一番,作为天然防空洞,容纳下三四十个人不成问题。
安置的问题一解决,周岐给小崽子喂饱了羊nai,趁其睡得憨甜,慢慢挪交给任思缈。然后清点弹药武器,简单捎上些饼子和水,一一叮嘱剩下的通关者务必保护好土著民,就头也不回地与徐迟一同上路了。
“其实转化对象是有选择的。”走出人们的视野范围后,徐迟冷不防开口。
“怎么说?”
由于地面倾斜,他们行走起来与登山无异。周岐防着徐迟脚滑,故意走在后面,方便随时搭把手。
“每个石屋都有人转化成土著民,唯独我们一行四人安然无恙。从概率学的角度来看,是不是有点太幸运了?”徐迟确实走得略显吃力,但说话仍旧连贯清晰。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周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难道跟其他人比?我们四人哪里比较特殊?”
“如果按飞蛾突袭那次战役的贡献值排名,你我算得上比较有用,可小湫与任医生呢?被转化的人里有两个我有印象,他们都骁勇善战,有点身手,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徐迟显然在思考,没怎么注意脚下乱石,周岐一面走,一面还得替他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