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疼。
“我们得穿过这个?”任思缈推开姜聿,揉着几乎脱臼的手臂,从地上龇牙咧嘴地扑腾起来,“到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事情都无比玄幻,患有恋裙癖的公爵,吉普赛的血契,杀人的裙子,唯物主义价值观已经碎成渣了,现在,我们还要穿越这来历不明长得好像碎rou机的时空隧道?”
“姐,有可能是次元壁。”姜聿不一样,他充满了希望,“说不定那一头,就是正常世界!”
“是。”任思缈神情郁郁,“也说不定,又是另一个恐怖关卡。”
“姐,你这样说,我就有点怕……”
“你先?”周岐立在漆黑的裂缝前,旋风刮得他的衬衣猎猎作响,他侧过身,半张脸掩在黑暗中,断眉下的眼眸里掠过寒芒。
徐迟略微蹙眉,颔首,走上前。
他虽然瘦削异常,但脊梁骨往那儿直挺挺地一戳,周身嶙峋的骨骼与纤薄的肌rou便像有了主心骨与向心力,随时随地都能化零为整重新凝聚成一把长剑,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这样的人,若是敌非友,将来恐成大患。
擦身而过时,周岐牙关轻启:“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
“内穆尔爱女而不自知。”
“他唯独没把她做成木乃伊。”徐迟道,“还纵容了她的许多恶作剧,这不是爱是什么。”
一句话的提醒,周岐瞬间联想到戏耍般消失的油画,走廊里故意让人看见的埃米洛德的游魂,以及那首藏着善意提醒的恐怖歌谣,恍然大悟:“亏你能注意到。”
“现在承认我比你聪明了吗?”徐迟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步入风xue。
周岐目送他的身影逐渐淡去,扯出微笑,优雅地骂了声娘。
作者有话要说:
周岐:承认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承认。
后来,真香。
第11章?睡眠舱
徐迟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三天高强度的应激控制训练强行调动起他所剩无几的Jing神力,令他事后虚弱得像只未满月的猫咪,一点颠簸都能致使疲惫的机体直接宕机,陷入深度昏迷。
他在一个睡眠舱中醒来。
静脉输ye的导管正扎在他的手臂上,体感温度极低,导致正常温度的注射用ye体涌入血管时竟带来异样的温热与痒意,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跋涉已久的浪人将冻僵的双手猛地泡进温泉里。
那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他略一挣动,舱内的亮度随即由昏暗转向明亮,空气流动的速率加快,shi度温度随之调整。
一连串欢快雀跃的电子音符后,甜美的女音响起:【编号A1019530,以下是您身体的各项指标。】
话音刚落,面前的玻璃上投射出一大堆数字,宏观到身高体重体温心率血压,微观到红细胞平均血红蛋白浓度左心室舒张压嗜酸粒细胞占比等,比常规体检详细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徐迟在医学方面毫无建树,他只能从不断标红的上下箭头中读出:他的身体状况有点不尽人意。
好吧,不是有点,这数据放到临死病人身上也不违和。
他忽然有些烦躁,从玻璃小窗往外看,看到白色天花板以及红橙蓝的墙壁——噩梦尚未结束,他又回到原先那个光影魔方出现的小房间。
他伸手去按舱门的开启按钮。
【友情提醒,您正在接受营养ye供给,请勿乱动。】
徐迟瞥了眼手臂上的导管,随时会挂掉的身体指标还在余光中疯狂跳动,他安静下来,躺好。当然不是求生意志作祟,他忽然对这个睡眠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睡眠舱上跳动着日期与时间:
3102/06/06
永川时间:22:17
徐迟的目光死死粘附在那串数字上,缓慢吐气。3102年,距离他上次躺进睡眠舱被迫进入冷冻状态,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太阳xue传来尖锐的疼痛,仿佛有人用破冰之斧一下一下凿着他的大脑沟回。
姓周的那小子说,他苦心维护为之披肝沥胆不惜粉身碎骨的天合政府早已垮台。
一时间,几天来刻意屏蔽的一些画面呼啸着纷涌而来。
“你生来就是为了守护这片国土,和这片国土上的子民。”两鬓斑白的老人坐在庄严的司令台后,他的面前,插着天合国旗和兵团军旗,旗帜后威严的嗓音充满了沧桑浑厚的力量感,“你的将士是你的部下,更是你的兄弟。你是帝国的守门人,更是人民的瑰宝,救赎兵团在战火中孕育而生,也终将消亡于太平盛世,希望你铭记于心。”
“是,元帅!”
“好了,快去看看崇飞吧,这次行动折了他几员大将,这会儿估计又霸占着Cao场练兵撒气呢。”
“他……就这个脾气。”
“脾气差点好,当兵的多少都有点匪气。我从来不担心他,我担心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