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红褐斑点。
在座不少男士被大波吸引了注意,热血还没来得及往下,公爵夫人抬起头,尊容从帽檐底下滑出——
那张脸已不能用丑陋来形容,而是诡奇。浮肿的脸如汪洋大海,五官却小而集中,吝啬地挤在一座小岛上。尤其是那张嘴,薄得只剩一条缝儿,一裂开,细细密密的尖牙上是裸露的牙龈,瞧着瘆人。
就连徐迟这种见过无数大世面的,一时间也觉得血有点凉。
众人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对面的周岐忍不住骂了句“Cao”。
公爵夫人恍若没听见,趾高气昂地飘向了长桌尽头。
是的,不是走,她用飘的。
全程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女人的重量rou眼可见,移动起来却轻盈迅捷,一眨眼的功夫,就瞬移到主位,落了座。
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面如菜色。
有人在发抖,连带着沉重的木椅嘎吱作响。
前菜早已上桌,之前已经有两个经不住诱惑的先啃了几口面包。
管家阿诺尔看见桌布上的面包屑,出声警告:“作为礼数周全的贵族,夫人希望她邀请的贵客们也能严格遵守用餐礼仪。否则,惹恼了公爵夫人,后果自负。”
他说后果自负的时候,着重加强了语气,说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墨绿色的瞳仁里闪过邪光。
“什什什什么后果?”偷吃面包的其中一个不安地询问。
管家没说话,回以一个蜥蜴般的微笑。
那两人一哆嗦,立马不约而同动手抠嗓子,想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阿诺尔,你又调皮了。不要以吓唬客人为乐。”
公爵夫人一开口,满桌客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低沉的音色,这沙哑的质感,妥妥儿的优质男低音啊!
也就是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公爵夫人脖子上小巧的喉结,说话时那典型的男性象征宛如小异形般在皮肤底下爬上爬下,像是想破茧而出。
妈的,还是个女装大佬。
徐迟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十指交握,捻了捻,他听到周岐疑惑的嗓音传来:“所以他的胸纯粹是暴力挤出来的?”
公爵夫人死气沉沉的眼瞳不悦地转向这边。
姜聿:你可少说点吧牢头。
晚宴在静默中展开,尽管饿坏了,但在这种环境下,穿着shi透的衣服,还能放开手脚大吃大喝的几乎没有,多数人就只随便塞点食物果腹。当然,其中还有另一层顾虑,怕被这诡异的主仆俩毒死。
徐迟倒是没什么影响,还按正常饭量吃,但他的胃经过长时间的断食早就萎缩变小,尽全力吃也只能撑到前菜结束。
到后来,整桌就只剩下周岐一个还活跃在前线。
徐迟吃完,单手抵着下巴,欣赏起此人的吃相,觉得有点意思。
怎么说呢,这人要真是罪犯,那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罪犯——从他使用刀叉的娴熟程度,用餐时不自觉挺直的腰背,包括餐巾在腿上的折叠方式等一系列细枝末节上可见,他并非山野莽夫。恰恰相反,他的一举一动,皆如教科书般标准,那种深入骨髓的优雅,非长年浸yIn无法得出。
很难想象,如此教养的男人,到底会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而被送进监狱。
最后一道甜点上完,管家拿汤匙敲了敲手边的银器。
“不知晚餐是否合口味,各位要是有什么意见尽管提,阿诺尔尽力改正。现在,到了欣赏夫人新作的时间,请贵宾们拭目以待。”
真正的主菜来了。
徐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颈子里的黑色绳结。
对面再次射来探究的视线,徐迟绷直嘴角:他总觉得这个姓周的,有点眼熟。
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略令人不爽,这说明他的记忆力正在减退,机体也走在不可避免老化生锈的道路上。事实上,他已然忘记上次更新升级核心海马体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很快,餐厅内响起滚轮的轱辘声响。
仆人推着一个与人同高的神秘物件儿上来了。那物件上蒙着一层黑布,上尖下宽,呈圆锥体。
推车从身后经过,徐迟搔了sao鼻尖。
他闻到一股刺激的气味,类同腐尸。
“公爵夫人亲手设计的时装已经成为上流社会的淑女们争相追捧的新chao流,每一件都量身定制,千金难求。各位远道而来的绅士们,今日你们可以大饱眼福了。”阿诺尔说着,骄傲地揭开了黑布。
出人意料,那是一件浅绿色的洋装。
令人联想到初春草地,或夏日麦田。
洋裙的腰身极其窄,裙摆极其大,大到同时塞进两个大男人都不成问题。裙子上堆满了蕾丝缎带花朵蝴蝶结,层层叠叠,奢华繁琐,放到现代,货真价实的重工艺。
在座有懂行的女士哇了一声,说是什么洛可可风。
徐迟的直男审美无法理解,心想,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