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双腿发软,几乎瘫座在地。她刚刚实在不应该让司机停车,如果那会儿掉头就走,车子就不会被姜学洲打中轮胎,而她也不会狼狈地被人从车里像拖小鸡崽一般拖出来。
她今天,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我今天总要杀一两个,既然司策骗了我,那就只有拿你来开刀了。”
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姜学洲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为父报仇的心愿没有达成,至少也要杀一两个司家人出出气。这个女人向来对自己颐指气使,他早就受够了她的狂妄自傲。
“杀了你也不亏,好歹你也是司元良的太太。”
秦念薇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吓得两眼一翻,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就在这时姜学洲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对方的声音,立马又满意地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想用自己来换你伯母的命?”
电话那头的司策声音冷漠:“不是,不值得。”
“不值得,她可是把你养大的人,司策,做人要知恩图报。你要是不救她,她今天可就要在这里脑袋开花了。不如这样,咱们见一面好好聊聊?”
“拿你手中的枪来聊吗?”
姜学洲脸色一沉:“所以你还是个贪生怕死的?”
“不,我只是惜命,我不像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那你就不在乎你大伯母的命吗?”
“你觉得我该在乎吗?”司策的声音透着股不屑的笑意,“拿我当工具养大,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想要主宰我的婚姻,欺负我太太,擅自换掉她的避孕药。这样的人我有什么可在乎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所谓。”
姜学洲听得有些无语,他拿起枪管敲了敲秦念薇的脑袋:“你TM当真这么坏?”
秦念薇这会儿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姜学洲的问题。后者等了一会儿等不来回话,恨恨地又砸了下她的脑袋。
“也是,你这么尖酸刻薄的人,确实做得出来那种恶心事。”
“可是司策,”姜学洲又拿起电话,“你不在乎,你大伯也不在乎吗?这可是他的太太,你若不替你大伯保住他太太的命,你说他回头会怎么对你?”
电话那头司策的笑声更为放肆:“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我大伯官做到这份上已是极致,司家钱也多到花不完,只剩最后一项。你说我大伯想不想换个年轻的太太,想不想把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带回家来?你也是男人,姜学洲你说呢?”
姜学洲无话可说,他实在没想到司策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听他的语气看来他跟秦念薇积怨已久,今日当真是不会救她。
他看了眼倒在自己脚下血流如注如同一滩烂泥的女人,心里升起股说不出的厌恶。
就在这时司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仔细想想,为这样一个谁都不想要的女人赔上自己一条命,值不值得。你若有点什么,你妈大概也活不了,两命换一命,还是一条无关紧要的人命,你觉得自己亏吗?”
亏,真TM亏大了。姜学洲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果然还是算不过司策,算不到他竟会用无人驾驶车来蒙骗自己。他Jing心策划的一切,眼下在对方的眼里或许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他竟还要赔上自己的一条命!姜学洲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再在秦念薇身上狠狠地踹上两脚。
只是脚刚抬起,便又有电话打了进来。他挂断了司策的电话接起了那通电话,却没料到能听到温蕊柔软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地响起。
“姜哥哥……”
这是一声久违的称呼,一下子就把姜学洲拉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是他人生里最意气风发的时光。年少出众,学业家世皆是顶尖,长得也很受学校女生的追捧,还有温蕊这么个小崇拜者,整天夸他赞他。
那时候的姜学洲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得意与荣誉。谁也不会想到,他的美好人生竟会突然戛然而止。
富足的生活没了,父亲也离他而去,连他最想要的温蕊都没有得到,还被司策给抢了去。他是多么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还是姜哥哥的年代。
那时候他还拥有一切,什么都没有失去。
“温蕊,是你吗?”
“是我姜哥哥,我遇到了点麻烦,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就是我有道题不会做,想找你帮忙。”
这声音实在太过软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姜学洲一时间分不清是在从前还是当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那我们还去那个公园见面,我给你讲题?”
“可是公园拆掉了。”
姜学洲一愣,看了眼四周荒凉的建筑工地,如梦初醒:“温蕊,你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再给你讲题了。我也没什么可再教你的了。”
“你有的,这道题只有你才能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