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切实的旁观者则不同,首先,就是这个效率问题,皇帝只有一双眼睛,一个脑袋,而臣子递上来的奏的数量却是庞大的,而且,还是那种佶屈聱牙花样繁出的官样文章,这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当然好办,这个小问题,朱同学便能为她解答,于是,在朱翊钺的帮助下,明夜重新认识了这样一批人,这是一个权势滔天,但她之前却从未注意的一个机构——司礼监。
“这些奏章在递交御览前,由司礼监的人先行阅读挑选,将其中的重要奏本挑出来,并将奏本的大体意思,其中所涉及的地名人名先提炼出来,于第二日向陛下汇报,不然,这么多的奏本,单一个人怎么看的过来。”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叫那些官员将折子写的更清楚些呢?”
朱翊钺听她这样问,只是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说话。
明夜心中虽仍有疑惑,但见朱翊钺这副表情,也识趣的没有再问,最后这个问题,还是明爹为她解答的。
明睿丰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明夜一个问题:“你可知为何本朝服制如此严格?为何每年要举行祭祀?为何要举行春耕之仪?”
一连串的问题,显些将明夜砸懵,还没等明夜将其想通,明睿丰便又问道:“你可知历朝是凭借什么治国的?”
明夜刚想因为惯性脱口而出依法治国,却猛然间回过神来,不对,大大的不对!她对于本朝的律法虽不Jing通,可也算熟悉,先别说法律的种类只有刑法一种,而但就其内容而言,疏漏之处也颇多,而最最重要的是,此时,真正能够定人生死的并不是所谓律法,而是人。
虽然杀人时,内阁也能够给出相应的法律解释,但与其说那是法律依据,更确切的应该是内阁为皇帝所设遮羞布,给出的牵强理由。
即便那些确实该死之人,可也大多并非死于所犯之罪,更多的是罗列一些看似荒诞不羁的理由,就比如先帝朝严嵩之子严世藩,被立斩的理由不是jian贪误国,不是谋害贤良,更不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而是勾结倭寇和侵占了有王气之地。
明睿丰瞧着女儿迷茫的小脸,有些恶趣味的笑了笑,然后也不管明夜是否能听懂,便一股脑的说道:“为何每日早朝都要行叩拜之礼,那是因为无上的权利和尊崇,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在人们的心中,一次次的加深它的至尊地位,再往大了说,为何我大明能俯视那些蛮夷小国,那是因为我大明乃礼仪之邦,我们的皇帝是上天之子,自然尊贵无比。”
“所以啊”明睿丰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些东西,它即便看似繁琐,甚至是毫无用处,但仍旧不可轻易废除改变,因为那是祖宗礼法,是根基之所在。”
明夜听了个迷迷糊糊,却也隐隐约约窥见了一丝真相,因为,现在的法律不够完善,也完善不起来,而大明地域辽阔,想要让所有的人都能有一个正确的目标信念,那便只能是仁孝礼法,虽然看似冗杂又无用,却是人心凝聚之必不可少。
既然如此,那引用儒家理论,又引经据典的奏本能不能Jing简删改呢?
答案当然是不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汗……明明是设定好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为啥30章突然就蹦出来了,
第30章 Cao作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仅仅这件小事,就已经让明夜意识到, 很多时候的想当然是万万要不得的, 而过度的理想主义,也是不行的。
而且, 借着此事,明夜算是第一次对司礼监有了正确的认识。
以前, 在她固有的印象中, 但凡说起太监来,大抵前头都会加上个死字, 他们无一不被塑造成jian诈邪恶之徒, 简直是坏事做绝, 留下千古骂名。
明夜如今觉得, 这样的说法,实在有有失公允了些。
别的监明夜不清楚,可司礼监的宦官, 别管相互之间怎么斗,可手上那都得有真本事,否则连进入厮杀战局的资格都没有,而从以前的例子来看, 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擅权跋扈的太监, 说到底,还是皇帝消极怠工的缘故。
司礼监的太监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他们手里的一项权利, 可以代替皇帝在内阁递交的奏本上批红打钩,这个权利说到底,也只是代替皇帝行使而已,只有当皇帝荒废朝政,不理朝事时,这些个拥有批红权,掌印权的太监才会真的摆起来。
真正追究起来,龙椅上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而这些宦官的名声之所以如此之差,估计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笔杆子是掌握在读书人手中的,而这些几十年寒窗苦读,又几经锤炼打磨的读书人,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群太监。
而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是一群投机者,仅仅是因为挨了一刀,又踩了狗屎运能侍候皇上,就能拥有无上的权势?这如何能叫人服气,况且,单就个人素质而言,这些宦官,和正经科举出身的官员相比,无论是政治素养,还是政务能力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偏这种垃圾货色,却能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