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怀柔政策要做好,她别的倒不怕,就怕他发起飙来不管不顾,到时候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也不好收场,只想赶紧把小病秧子安抚好了,然后走人。
“墙边,第三个柜子。”云意姿依言将药膏取来,见他躺着一动不动,云意姿有点无语:
“公子不是要上药吗?”
刚才不是脱得挺痛快的,怎么现在忸忸怩怩捂的死紧,也许是云意姿的眼神意味太直白,肖珏拢着衣领的手慢慢放开,却紧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云意姿坐到榻边,随手一掀就开了,指尖蘸了药膏就往他锁骨上涂抹,刚碰上,一把被肖珏攥住手腕。
“你……”
云意姿垂眸。
肖珏腿也不支着了,躺平如干尸,望着她瞳孔震动:“你……当真……”
当真什么?云意姿悬空手腕,面无表情地将他盯着,把肖珏看得冷汗频出,心跳如擂鼓,耳尖更是红如辣椒尖儿,几乎魂飞天外,飘在云端之上了。
他一动也不能动,感官在这一刻极度敏锐,只能集中在她接触在皮肤上的一点,那一刻的震动难以用言语诉说。
原来她主动触碰,与他强迫着她来碰,感觉是如此不同,肖珏仍在失神。
烛芯已经快要燃尽,火光摇曳,将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拉长拖拽,张牙舞爪,女子身形纤细,端坐床边,帐中则躺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外衣褪到了肩膀处,长发散在枕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
云意姿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眸光。
又拈了一些药膏,擦在他锁骨之下一寸之处,这里伤的最重,一道红痕破皮,其余深可见血,足见下手极不留情,不像指甲所挠,反倒像是被某种利器刮出。
云意姿微微走神,指下不知是戳到伤口弄疼了肖珏,只听他低喘一声:
“哈啊……”
闷哑在喉咙中,眉心拧紧,似舒爽又似痛苦。
“……”
这一声实在不好评价,云意姿只作未闻,清心寡欲地继续擦药的动作。
肖珏眯起的眼睛中水润幽深,随着她指腹轻移而下,喉结滚动,唇微微张合,如同缺水的鱼儿一般,呼吸却是一声比一声急促,胸膛不住起伏,上面慢慢凝起一粒粒汗珠,将方才的药膏都融了去,云意姿僵着脸,十分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板着脸,握紧了手将他瞧着。
肖珏重重吐出一口气,缓了一缓,眸光定定地瞧住她,云意姿抿了抿唇,这才重新蘸药擦去,指尖方贴上他的皮rou,耳中又流入一声压抑的喘.息。
这一声,听得出他尝试死死抑住,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从唇齿间泄露出来。
“公子,稍微安静一点好吗。”
云意姿僵着脸,微笑道,“否则我会以为是我服侍不周,惹得公子不快。不若让旁人伺候?”
他抖了抖,身下垫褥被他攥得更紧,极不服气地冷哼道:
“只是有些疼而已,你,你且继续。”
疼会喘成这样儿?想到他那喘的下.流劲儿,云意姿也不自在起来,见他还眯着眼颐指气使的模样,实在特别欠揍,忍不住往那脑袋上拍了一掌。
肖珏立刻双目一瞪,清醒过来:
“你敢打我?!”
炸毛的样子顺眼多了,只不过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怎么看都像在指责她是个负心汉?云意姿无语凝噎,“我以为公子的药性没有除干净,犯病了,想你清醒一下,并不是想要以下犯上,公子明察呀!”
肖珏才不信她这副说辞,认定她就是心中不爽,蓄意报复!
他自个儿在那吭吭哧哧老半天,然后竟然跟个老大爷一般,侧过脸去唉声叹气起来,云意姿依稀听得“世风日下”“人生若只如初见”“终究是会变的”
听了好一会儿,仍然不住的碎碎念,云意姿直接迷惑,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了。谁知肖珏又突然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转眸,对她认真道:
“假如哪一天,我真的病了,只需云娘你抱我一下,我就好了。”
“嗯?”
那期待的表情就差摇尾巴了,云意姿忍俊不禁,“有这么神奇?”
他赶紧翻身起来说,“是真的,”
“其他人都不行,只有你可以,”肖珏一反常态,把那些坏脾气全都藏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云意姿,又热情又真挚,仿佛给予她的这个特权,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云意姿不想让他得逞,扬起眉,面露怀疑:
“公子不是骗我的吧?”
肖珏自然摇头。
于是云意姿慢悠悠地伸开双臂,慢悠悠地绕到他的背后,拿走了擦汗的巾子。
张着双臂迎接拥抱的肖珏,外袍滑了下来,白嫩嫩的胸脯吹着风,等来的却是空气。
他顿了顿。
脸一黑发起飙来:
“云意姿!!!”
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