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再管,越嘉怜极不甘心,也跪了下来,厉喝道:
“这番说辞,谁能相信?媵人贴身之物,即便是丢失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外男之手?公子珏又为何留下,久久不弃?就算……就算不是通.jian,其中定然也有首尾!”
竟是咬死不放……越嘉怜已将云意姿视为眼中钉,势必除之后快。
云意姿叹上一口气,越嘉怜还好,只是佟荷这个证人,当真不好解决。
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用那样办法来自证清白,于是她弯下身,轻轻叩首:
“王上——”
身侧突然传来一句:
“是我爱慕她。”
一时间,满室皆静。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说出这话的少年。
他说的很清楚,不是含糊其辞,也不是人们的耳边出现了幻听,而是真的当众吐露了爱意。
肖珏的脸色深邃而坚定,那一抹绀蓝色温柔地沉淀在眸底,说完这句话后,便怅然地浅浅吁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慢慢松弛下来,手指在膝头略略攥紧,仿佛终于说出了埋藏已久的心事。
又羞涩、又释然。
他是何等身份?
燮国公子,竟用上爱慕一词?什么人,配他用上爱慕一词?云意姿也惊讶扬眉,而他不敢看她,耳尖微红仍然清楚说道:
“她并不知。所以所有的事,与她全然无关,还请王上,不要为难于她。”
他俯下身去,深深叩头,那梨花白的长袖分明是柔软绸料,却又宛如一道坚固的屏障,一瞬动心,便是永远动心。
“竟是如此?”肖宗瑛还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想到这肖珏甫一苏醒,便最先与这媵人并肩而跪,流露出来的关切与爱护不似作假,若是真如越嘉怜所说有那龌.龊私情,当是惶恐不安、百般避嫌才是,又怎会如此呢?
“是。”肖珏侧目,忽而静静凝向云意姿,眸光流转,从唇齿间溢出清润低yin: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有位美丽的好姑娘,眉目流盼传情。
偶然一次相遇,令吾一见倾心。
所以私藏了她的珠钗,见到与她相似的字迹才会前往,中.药之后情不自禁……一切危难迎刃而解,云意姿不可思议地回望他,在他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其中意味,也不如之前观星楼中的势在必得与浓浓侵略,反而带着一种干净的怜爱,还有一往无前的炙热。
这般当众说出心迹的勇气,也许只有少年人才敢如此。局势立刻扭转,变成公子珏爱慕一位救过他的媵人,而她云意姿,清清白白。
让高傲之人放下高傲,犹如令习武者卸下兵刃,她没有想到肖珏会当众这般说,其实她可以用旁的法子脱身,只是那样一来,务必会同肖珏撕破脸,如今局面,还不至于到达那样的地步,所以方才一阵犹豫,哪里想到,肖珏不按常理出牌。
“至于私会之事,实为子虚乌有。”
肖珏脸色由柔和转为肃然:
“既是吾心中珍爱,又岂会作出那样的事,置她名节于不顾?”
云意姿忍不住,瞟他一眼:
你已经做过了。
肖珏保持微笑:一会跟你算账。
云意姿顿时感到一阵肺疼。
49. 定风波(7) 都给我滚出去!……
她惶惑不安道, “妾身蒲柳之姿,安能得公子如此垂爱。”
“何需妄自菲薄?在我心中,女郎便是最好。”
肖珏望住她,回以温和浅笑。
王炀之诧异凝视二人, 似有思索, 肖宗瑛却是大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知慕少艾, 情有可原, 孤便赦免你二人之过了!”
“多谢王上。”
肖宗瑛含笑道:“小子, 勇气可嘉。”
且不论尊卑在上, 贵族与庶人通婚艰难, 他这般完全摒弃世俗礼教的看法, 为救心上人于水火, 放下王侯子孙的身段,挺身而出的责任担当, 也令肖宗瑛大感嘉许。
想到一些旧事,肖宗瑛不由得感同身受, 看着跪于身前的一对璧人, 略有感慨问云意姿道,“云氏,你既在王后身边侍候,便是宫中一等侍女,如今可还在芳菲苑做事?”
云意姿默了默,道,“回王上,奴婢不才,忝得王后娘娘厚爱, 前日赐下恩典,特着奴婢管理媵人院。”
肖宗瑛沉yin,“既是媵人院的管事,也算个小有品阶的女官,倒也勉强配得……”
话到此处,谁还不知这位王上又要乱点鸳鸯谱,云意姿忙制止他道:
“回王上,奴婢不……”
“王上,小臣不急,可否容缓一些时日?”没想到肖珏先替她回绝了。
他垂下眼,指抓着衣袍微微攥紧,脸色不明。
肖宗瑛诧异,十四娶妻,在百国之中并非罕事,他为何回绝?转念一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