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
彼此都没有想到,是同一个人引他们前来。
云意姿隐在暗处,这是复道旁的一块夹壁她堪堪挤在其中,视角绝佳,正好能将那处的景象遍览无疑,而对他们来说却是盲区。
她方才从聂青雪身上找到另一枚明月耳珰,让素折以此为信物告知季瀚清,并在亥时三刻至此处拿人,而她则将虚脱至极的聂青雪送到季瀚清指定的人手中。
她不愿露面不愿沾上一点怀疑,不愿引起任何一方势力的注意,却也想看着事情完美解决,才能安心。
现在看来,一切顺利。
官蓉璇则是面如死灰,在看见季瀚清时她便知晓此事恐不能善了,谁知还有一个昙君公主。
那跟她交接之人亦是面如金纸:
“官氏!你敢背叛!”
官蓉璇大恨,吼回:“非我所为!”
她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冷汗直下,桂姬已死,本来干完这一票就要金盆洗手,谁知竟出了这天大的岔子。
接线人只是个喽啰,季瀚清问了几句,发觉他的口音竟然不像洛邑人。得到周昙君首肯,季瀚清立刻开始检查赃物。倒卖物品里多是一些小型玉器,还有书籍画卷,多是孤本,从官蓉璇的包袱中还翻出了一纸宫城布防图!
季瀚清面色愈发凝重,此图失窃多日,谁知竟是差一点就要流出宫去。
很有可能是同外族商人买卖,此事罪无可恕,他定要报给王上。他看了官蓉璇一眼。听说这宫人与桂姬有些旧交情,如今桂姬已死,虞氏与王族剑拔弩张,此事将是拿捏虞氏的重要机会,朝局恐要有变。
周昙君更是脸色铁青。
连她几日前不见了的嫁妆——紫金翟凤珠冠,白玉嵌珠翠扁方等物都在赃物之中。
周昙君狠狠扇了官蓉璇一个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贱.婢!”
她挥手:“雁归,给这贱婢一个教训。”
雁归一脚将爬起来的官蓉璇踹翻在地,而后拳打脚踢,连季瀚清看得都皱起了眉头。听着远远传来的女人嘶哑的痛苦哀嚎声,云意姿目光清冷,背靠墙壁,唇角挂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她正要抽身离去。
肩膀却是撞到什么,下意识扭头,嘴上忽然被一只手捂住。那手冰凉,指节修长刚好严丝合缝地蒙住了她的嘴唇,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如同被当头一棒,云意姿浑身僵硬——莫非官蓉璇还有同伙?!
她不敢动,敌在暗她在明,唯恐此人抽出什么利器,自己小命不保。
她慢慢就感觉到腰被一只手臂横住,往后一带,紧贴着身后躯体。更是轻轻一抚,云意姿敢怒不敢言,竟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云意姿放轻呼吸,手肘暗暗聚力,不知能不能在他出手前,捅到他的小腹。
耳边却划过一声轻笑,那人贴上前来,将下巴靠在她肩上,“姐姐,好谋划啊。”
熟悉的嗓音似玉珠溅落,云意姿低头,近在咫尺一双眼眸反射绀蓝色微光。他眼底倒映着她错愕的脸色,眼下一颗痣隐隐泛红,睫毛忽而扇动,鼻梁秀挺,如同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Jing魅,正无法无天地将她圈入怀中。
他的手还捂着她的嘴,云意姿努力用眼神表达了抗拒,肖珏终于放开,在她身后问:
“没想到我们云娘,竟是有一颗惩恶扬善之心。”
他话语中含着微微戏谑,双眼一眯,一语中的,“周昙君代表后宫,季瀚清则是王上亲信,代表后宫。此事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公子说笑了,我只是路过。”云意姿低眉敛目,“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就装吧,”肖珏可算把她放开,嗤笑了一声。
“公子又为何在此处。”云意姿转向他,往后一退,避免再度被他钳制。
肖珏瞧她一眼,忽地勾唇一笑:
“我也路过。”
他心情大好。
一切疑惑迎刃而解,隐壹说云娘与季瀚清见面相谈,他们定然是在商量今晚这件事了,啊,原来是他误会云娘了。他就说,怎么可能呢,要是私会怎么可能在青.天白日啊。
正儿八经的私会,应该像现下,他和云娘这般啊。
“为何不领功呢?是你计划的吧,”肖珏困惑,“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也许,你能得到不小的封赏。”
“公子难道不知,在这宫中,低调的人,才能活的更久么。”
“这我倒不知,”肖珏素来倨傲,从不懂低调为何,“只不过,云娘是我生平仅见,最特别之人。”
那是公子你没见过世面。
云意姿发觉他好像长高了些,身量都不再是持平了,他看她都是稍微低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
玄衣勾勒瘦直的腰身,漆黑如墨的黑袍之下,蹬着一双乌金六合靴,靴尖露出,低沉古朴的鞋面上竟是绣了一片暗金色、隐隐泛蓝的羽毛,有点……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