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微阖,漂亮的眼角弯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温柔动情地说: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宛如夜月桃花,春水初芽,独属于少年的美好情怀蕴藏其中。
奈何……云意姿不解风情,只觉诡异。
诡异,真诡异,明明前几天他们才见过,谈何想字?而且公子珏,根本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云意姿一顿,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几眼:
“公子,我在周地时,曾听说西南一个村镇发生过一件怪事,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在一次大病之后,性情大变……”
肖珏听了半天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
于是云意姿拢起眉,小心翼翼地问他:
“公子您,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么?”
肖珏瞪大眼睛,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重重地坐到椅子上,恨恨地说:
“没有!”
云意姿含蓄一笑,这才对嘛,“公子不要介怀,我只是说笑。”
她撩起裙摆,也坐在一把椅子上,脚后跟刚刚离了绣鞋,忽然想起什么:“公子,可否请您回避?”
肖珏扬眉。
云意姿面无表情地说:“我要浣足了。”
女子不可裸足于人前,外男更是忌讳。
肖珏却不动。
大有我不回避你能拿我怎样的意思?云意姿一看他那表情,就恨得牙痒痒,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年纪再轻!
“公子当真不走?”
不走!他是来找她弄清楚她跟那个谁的事儿,事儿还没说她就急着把他往外赶,就这么不待见他?
肖珏稳坐如钟,嘴角下撇,瞳仁一动不动地将她凝着,浑身Yin郁气儿不要钱地往外冒。
云意姿冷笑,好啊,大不了鱼死网破,她把脚踩回鞋子里,眉毛轻轻一扬:
“公子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三个字,你可就要遭殃了。”
肖珏冷笑反问,“什么?”
“非、礼、啊。”
云意姿表情不变地说。
肖珏被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乐了,还真想象了一下她一脸张皇失措喊非礼的模样,顿时更乐了。
又气又乐。
怎么的?拿他当登徒子了,他这不是什么也没做吗?
肖珏咽不下这口气,故意说,“我?非礼你?”
他翻着掌心,用一种漠然的表情打量她,嘲讽道:
“我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云意姿看了眼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下颌线雕琢一般,眉眼漂亮到不行,皮肤透着一点点病态苍白,有种琉璃般的易碎感。
假如她真喊了,外人进来看见,估计觉得他被非礼更有可信度一点吧?
想想之前越嘉怜做的那事儿,她敢笃定肖珏也就被别人闯过屋,这还是他第一次闯女子屋室吧。
今日不给一点教训,他就不懂女子闺房是不可随意进入的。
于是云意姿说:“好啊。”
肖珏的嘴角立刻收了回去,一脸Yin沉地看着她。
上回莫名其妙生气,待他那么冷淡,招呼不打就走了,他还想送点什么讨她欢心,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攀上新枝了,连敷衍都不想了,宁愿损坏自己的声誉都想赶走他是吗。
他越想越是恼怒,硬生生给压了下去,整个人呈现一种游魂状态,好像整片夜色都凝聚在他身上了,明明穿的白衣,硬是给人强烈的Yin鸷压迫感。
还给她闹脾气?
云意姿把脸一沉,“公子以为我不敢?”近乎威胁一般的语气。
肖珏猛地站起,朝她走近一步。
黑影几乎将她整个儿笼罩,灯火被风猛地一晃,狰狞摇摆,仿佛是恶鬼化身。
他沉沉盯着她。
她仰脸,静静回望。
忽然抬手,按在了肩膀上,往下一拉。
她动手的瞬间,肖珏立刻闭上眼,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映入一片雪白。
他脚步顿在原地一动不动,气得手指发抖:
“你你你——!”
虽然说他已经见过。
可是这种面对面是不一样的啊!
总算是把那种Yin沉收回去了,云意姿慢条斯理地拉回衣裳,肖珏整个人还处于羞红了脸的状态,又愤怒又茫然,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怎样,”云意姿趁他还遮着眼睛,飞快脱下白袜,浸在水中一个激灵,慢慢适应了温度,仔细浣洗起来。
“什么人都行么?”肖珏忽然轻声问道。
他捂着眼睛,背对着她,听着哗哗的水声气到浑身颤抖,连脚都可以随便在别人面前露!
虽然他不是别人,可她也不能这样啊,还用那种方式威胁他,他过来又不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