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巴,我们村的孤儿。”老头的目光在他脸上转悠一圈,充满敌意地说:“我可没钱借你——”
“不是借钱。”白盼迅速打断了他的话:“听说你的孙子病了?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
老头又看向白盼,满脸疑惑:“你是哪位?村里新来的赤脚医生?”
“他也是顶香人。”小盐巴语气中带了点骄傲:“本事可大了。”
谁知老头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放下话后转身就走:“不需要,你们回去吧。”
小盐巴从围栏中间伸出一只手,揪住老头的衣服,穷追不舍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们怎么联络之前来看病的顶香人吗?”
“我怎么知道?”老头不耐烦地把衣服往里面拽,情绪激动:“你要干嘛?什么意思?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啊!”
“你们不是经常找她看病吗?”
“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这小孩怎么纠缠不休呢?!”
“你说谎——”
白盼抓住小盐巴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
小盐巴脸一红,下意识缩回手:“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哼。”老头唾了一口,抖了抖袖子,露出不屑的表情,斜着眼道:“算了,我不怪你,毕竟有娘生没娘养——”
“田老先生。”白盼本来心情还不错,周身气质较为温和,此时面色一冷,说起话来皮笑rou不笑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地心里发寒:“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第10章?
“什么——”
不等老头回答,白盼语速飞快地说了下去:“你鼻梁下塌牙缝太大,这是漏财之相,天庭还算饱满,但下庭尖斜有疤,说明你晚年不顺而且有灾,你眼睛一大一小,两腮无rou,按理说是心术不正,尖酸刻薄,终生碌碌无为的面相,但你现在却住着洋房,穿着名牌,趾高气扬,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白盼每说一字,老头的脸白上一分,等他说完,田老头的褶子脸险些没变成面粉团。
他怒目圆瞪,颤抖着嘴唇,半天憋出一句:“胡说八道!”
白盼语气冰凉:“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
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的东西,田老头眼神慌乱,顾不上埋汰人,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白盼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前伛偻的背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田老先生要有意看具体面相欢迎随时找我,给您打八五折。”
话音落,田老头身体一僵,两条老腿迈动的频率更快了,脚底板像踩了两个风火轮,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要不到联系方式,顶香人这条线就算断了。
白盼望向远处洋房的窗户,他对田家孙子的病略感困惑,只是小盐巴说,洋房里小孩的病都得了半年了,断断续续不见好转,应该是个慢性病,这跟村里传染的瘟疫扯不扯的上关系还不好说,便暂时没有追究。
回去的路上,小盐巴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是请大仙的,也会看面相吗?”
白盼漫不经心道:“其实我都不太擅长。”
不确定的语气让小盐巴差点以为又碰到了江湖骗子,他细数着:“你有铃铛,也有剑,一点也不像假的……”
他虽然总是背着那把剑,好像没见他拆过,也没见他使过,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不是假的,我只是不擅长,并不是不会。”白盼啼笑皆非,随即话锋一转:“不过那老头——确实不是什么富贵相,却能在村里脱颖而出住上洋房,总觉得哪里古怪。”
小盐巴觉得他也没发过财,就是生了个好儿子:“他不是富贵命,万一他小儿子是呢?”
白盼没那么乐观,揉着眉心烦恼道:“家人,特别是三代之内,都打断骨头连着筋,古时候就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他儿子要是富贵命,田老头也不会是这个面相。”
“而且我昨天观察田鸿光,也就是你们村长,他鼻头饱满,前额宽广,是洪福齐天的命,按理说一到中年便能飞黄腾达,可他现在五十出头,已经年过半百,却住漏风漏雨的破房子,连吃碗红烧rou都得靠省。”
小盐巴惊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的命数被打乱了。可以说,你们整个村都是乱的。”白盼随手指着道上背柴的壮汉,道:“你看他,虽然比不上田鸿光,但也是大富大贵的面相,现在却在村里背柴。”
这个村,除了无端爆发的瘟疫让人心悸,村民互相之间,也不像表面维持的那般平静。
白盼眯着眼睛:“更怪的是,田鸿光周身总弥漫着一股黑雾,这是坏事做尽,恶鬼缠身才会沾上的东西,但他的身旁别说恶鬼,连鬼都没有。这又是为什么?”
难怪昨天白盼要特意问起村长的事……
小盐巴想了想,迟疑道:“说起村长,我们村跟他关系最好的是孙叔……孙叔又住在王大伯隔壁,要不我们去趟孙叔家吧,说不定能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