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吗余炀?你知道今天是谁结婚吗?是你周桥姐!她已经问了我八百回你在哪了,说等会儿见到你非要把捧花塞你嘴里不可。”
“谢谢周桥姐厚爱。”余炀说,“开车了,马上到。”
“赶紧吧你!”
周舟挂了电话,转身回宴会厅,结果一头撞在一个alpha的怀里。
“做设计做傻了?路也不好好看。”程澈搂着他,问,“余炀来吗?”
“来。”周舟揣好手机,替程澈整理了一下领带,“你哥呢?来不来啊?”
“不知道,电话打不通。”程澈拿手扒拉了一下周舟的头发,“谁给你设计的发型?小卷毛儿。”
“呵,我姐。”周舟嘟起嘴往上吹了一下自己卷卷的刘海,忿忿地说,“她在婚纱店闲着没事拿我取乐,要不是看在她今天结婚的份儿上,我才不答应。”
“没事,很可爱。”程澈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进去吧,婚礼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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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点堵,余炀下了车以后是跑进酒店大厅的,他的手里拿着外套,衬衫扣子都没扣好,领带也有点松,正要问问服务员在哪个宴厅,一抬头就看见了电子屏上周桥和程宴的名字,显示是在最大的宴会厅里。
周舟的电话又打来了,余炀站在电梯里接起来:“别催了,就到了。”
“你等着吃捧花吧!”周舟说,“待会儿从左边的门进来,我们在最前面一桌。”
“知道了。”
“唉,戒指已经交换完了,都没什么看头了,你才到,程澈他哥干脆没接电话,估计是来不了了……”
靳吾栖不来。
余炀匆匆出电梯的脚步诡异地放缓下来,他垂着眼听着电话,往宴厅大门走。
明明抗拒再见面,却在知道对方也可能会出席时忍不住生出不可名状的期待,此刻突然被告知他不会来,又好像有一块石头在胸腔里滚滚落下,压住了心脏,整个人都有些无力和乏味,情绪被禁锢成畸形的僵硬冻状,无处释放。
真的是……逃不了啊,一直都那么犯贱。
余炀自嘲地笑了一声,挂断电话,伸手按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稍稍用力,打开了门。
“余炀。”
宴厅里的嘈杂人声透过门缝往外冒,背后那一声轻柔的叫喊却好像将所有的吵闹都重新推回了大厅,清晰地响在耳边,包裹住听觉,余炀整个人都滞住了。
心跳飙升,余炀将门缝合上,然后转过头,看着身后的omega,明明情绪一路喧嚣快要冲破胸口,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仿佛这一年多来在商场上磨练出的演技给他穿上了自欺欺人的盔甲,让他起码能维持住淡薄的神情。
靳吾栖仍是松松地扎着头发,碎发轻飘飘落在脸侧,他穿着一件简单柔软的毛衣,是最基础的不加修饰的款式,可是omega的那张脸太过艳丽动人,于是连带着毛衣都染上媚色,让人挪不开眼。
“你也这么晚到?”靳吾栖柔柔地笑着,丝毫不见任何不妥的模样,“看来工作很忙。”
余炀淡淡地别过头,重新拉开门,站在一边,以一种礼貌周到的姿势扶住门,他没有直视靳吾栖一眼,似乎无论此刻门外是谁,余炀都会这样礼节性地请对方先进厅。
靳吾栖从善如流地走过来,经过余炀身前时,他停住脚步,抬手拨弄了一下余炀松松的领带,甜媚的声音在喧闹的人声中像一把钩子,如有实感般地钻进余炀的耳朵里。
“小绅士,领带系成这样,不乖啊。”
两人贴得有些近,玫瑰香萦绕在鼻尖,余炀刻意低垂的视线里只能看见靳吾栖线条优美的下巴,他漠然抬眼对上那双茶色的眼睛,不置一词。
确实是……变了啊。
从前,少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永远是带着亮色的,像燃烧的星辰,永不熄灭。
而现在,那些光亮消失得彻底,被冷漠覆盖,像是淹没过心头的湖水,平静、疏离,又沉重,仿佛能将呼吸里的氧气尽数吞没。
靳吾栖放下手,抿嘴笑了笑,与余炀擦身进了宴会厅。
余炀关上门,他知道自己很大概率会被安排在和靳吾栖一桌,于是跟在了靳吾栖身后走。
大厅的灯光被刻意调低,只剩台上明亮,余炀在变换的昏暗光线里注视的眼前不远处omega白皙修长的后颈,腺体被凌碎的尾发和毛衣领子挡着,看不清,可是余炀记得的,他曾经咬破过那个散发着玫瑰香的脆弱柔嫩的腺体,将自己的柠檬汽水信息素凶狠地灌进omega的身体里,他标记过靳吾栖的。
可也只不过,是暂时标记而已,留不住,半个月就能褪个干净,无济于事。
标记留不住,人也留不住,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四年多,想想也是可笑。
台上的人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在宾客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里,余炀看见了周舟和程澈,靳吾栖走在他前面,朝周舟挥了挥手。
周舟从椅子上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