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定。
对府中人来说,除非她真的平安生下一个儿子,再养到不会轻易夭折的年龄,否则她就什么都不是。
正妃可以没有宠,因为她手中握有权力,而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靠“宠爱”立身,哪怕她并不承认。她擅自将她和赵元琊之间的感情定为“爱情”,可连府邸中的奴仆都看得明白,她就是赵元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从前是他喜欢她,捧着她 ,一旦他不再觉得她有趣,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身为独立个体的自尊自傲只是浮萍,建立在现代的教育之上,假如她还在现代,也许能在毕业后找到称心的工作,凭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生存。
可对这里的人来说,她就是没有根的,从前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恃宠生娇。等她被厌弃后跌落下来,这后宅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教她重新做人。
苏安然已经快习惯了。
习惯了接受这一切,也习惯了这个习惯了古代环境的自己。她跌进了这个深谭,也许就快溺死在谭底,在这里,没有人能救她。
她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撞上了一些新进府的人。
二皇子在朝中如日中天,自有下边的人源源不断地送来美人。这些人从未见过苏侧妃受宠时的样子,只看过她如今丧家犬一般的模样,便不惧她的威名,反而争相跳出来要当正妃手中的刀。
她们看见苏安然时互相对了对眼色,其中一个扯下手上的珍珠串,假装让人鉴赏,却在苏安然经过时,将手串扯断了。
珍珠断了线,滚落到了苏安然脚边。
“哎呀你怎么不小心点。”
“就是,我们侧妃怀着孕呢,这一个不小心滑了脚可怎么办。”
“我可不是故意的。”女子一边娇笑,一边挑衅般地将余下的珍珠一颗颗往苏安然那边扔,“侧妃善良,想来不会和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妹妹计较哦?”
她们的婢女下跪给苏安然请安。
“这些人!”苏安然身边的小婢女又气又急。
苏安然倒还笑得出来,她脚尖往前,踩在了一颗珍珠上面,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
那女人心里一紧,咽了口口水。她要是真把皇嗣弄掉了,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但孩子对后宅的女人来说就是安身立命的东西,她不信苏安然会图一时之快放弃她仅有的筹码。
因而她嘴硬道:“……侧妃要是不乐意,就去和殿下说呀。”反正她也见不着。
对面苏安然没说话,她的神情变幻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其实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不想要孩子在没有父亲疼爱的环境下长大,不想它生来受苦。
可她不能不要。
这个孩子不是她的,是赵元琊的,是皇族宗室的,唯独不是她的。它的身份比她都要尊贵,由不得她一个小小的侧妃来说不要。
苏安然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孩子所带来的涵义,令她寒毛直竖。
却在这时,府中忽然传来喧闹声,府中的下人不知为何,渐渐开始奔忙。
小妾们不安:“怎么了这是?”
只听得有人说:“殿下,是殿下回来了。”
“殿下是被禁军押送回来的。”
“殿下被押送回来?不可能!”
小妾们尖叫地反驳。
她们本能地不相信如今权势滔天的二皇子殿下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苏安然却感觉到了不妙。她隐约知道赵元琊在做些什么,自古以来这样的事,不是完胜,就是惨败。
正厅前,赵元琊就站在那。
兴许是顾虑他的皇子身份,没有给他上枷带锁。
正妃在他面前哭,赵元琊原来眼底的疯狂已经不见了,反而显得平静,成王败寇,他如他所说的那样——输得起。
苏安然到达时,看他身边有正妃打探详情,有小妾嘘寒问暖,还有一个永康公主,是同他一同从宫中被押送出的,她知道永康一直在帮他,所以有足够的底气和以前的她对抗。
这样的画面,令人讽刺的好笑。
曾经她是他手心里的宝,如今他身边却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他连看她一眼都不记得了。
“侧妃。”小婢女小心翼翼地给她递了条手帕,苏安然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落了泪。
如今的她,和后宅那些事情宠爱的女人又有什么分别?她自嘲地接过手帕,想要擦掉没用的泪水。
过程中姚西湖注意到了她,示意旁边的赵元琊看她。赵元琊眸光深黯,淡淡地往她的方向轻瞥了一下,也不知有没有看见她。
姚西湖笑了下,准备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她的直播间里已经有许多人直言对她失望,准备去看对手的直播了,她总要再做点什么,去挽回败局。
突然间,外面响起惊雷般地吼声,地面微震,像是有什么庞大的物体在移动着。
“啊,是神兽大人!”
负责押送二皇子的将领露出惊喜的神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