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回消息的模样,向来棱角锋利的脸庞竟然柔和了几分,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一抹温柔。
王若嫣心中醋海翻腾,一直以来和自己地位相仿,却又从小受尽宠爱,受到民众爱戴的大公主都是她嫉妒和比拼的对象。她原本以为自己入宫之后的一系列乖巧表现,已然征服了大多数人。至于尤子骁,他本该是这个勾心斗角的禁宫里,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存在。
“上班时间玩手机,我不罚你好像也说不过去了。”王若嫣冷冷道。
尤子骁收起手机:“好。”
王若嫣一指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的庭院:“罚你狠了,也是我心疼,那你就去那儿站到晚上,稍微体会体会我的心情吧。”
雪打shi冬日里加厚的军服,冷意慢慢浸入骨髓,尤子骁的脖颈上有雪水渗进衣物里,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沉默地伫立着。
王若嫣隔着宫内的彩色琉璃窗往外看去,在漫天铺地的白里,只有一个眉目漆黑如画的男人坚持立着。她毫不怀疑,再站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倒下。
王若嫣招来侍女,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尤子骁便见侍女开门来到自己面前,道:“二殿下传话说,天寒料峭,罚也罚过了,还请尤大人入内休息,用些热饭热茶。”
“谢二殿下体恤。”尤子骁道,“请代为转告一句,臣去安排换班值守的人,告退。”
王若嫣看见他转身离去,气得狠狠捏住手中装了热水的玻璃杯,被烫得手掌发疼还不想放开。她拿起手机,去找母亲哭诉去了,母亲一定会替自己主持公道的!
金色琉璃瓦上飞快掠过一道模糊的身影,尤子骁的脚在飞檐翘角间轻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辉夜殿的庭院中站定,起落间静谧无声。叶朵早被收到消息的主子遣出来接他,看见他全身被打shi的模样,面露讶然。
“殿下还没歇下?”这会儿都天黑很久了,尤子骁也是着急来见陈昼夜,才没来得及回宿舍打理自己。
叶朵这才一笑:“殿下一直等着尤大人呢。”
这十几天来,陈昼夜大小的事情都布置得差不多,有郑爵爷的产业在,Night的定制单子接下之后,也能有条不紊地按图制作。她的单子开价高,属于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那种,如今攒下来的定金,也够之后用的了。
晚上她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画出来的衣服天马行空,张芷兰在一边看着,觉得像是把一个金属框套在了身上,又莫名有种很炫酷的感觉。
“尤子骁怎么还不来……”
张芷兰的目光从画稿上收回,劝解道:“殿下稍安勿躁,要不臣让御厨送些宵夜过来?”
“等他来了再点吧。”陈昼夜直起身来,把稿子拿给张芷兰,笑道,“我给你做一套这个衣服怎么样,我老早就觉得,你外表温柔,内里却是刚强的,很适合这种金属风,再配一双恨天高……”
张芷兰哭笑不得:“殿下,您就别为难臣了。”
幸好这时叶朵把尤子骁引了进来,解救了要被迫穿chao流衣装的张芷兰。在看到尤子骁的模样后,陈昼夜原本笑嘻嘻的脸陡然一沉:“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王若嫣罚你了?是得在雪地里站多久,才能被搞成这副糟心样?”
尤子骁还来不及回答,陈昼夜又吩咐道:“叶朵,你去让小厨房做一些暖胃驱寒的药膳过来。”
两个大女官退下后,陈昼夜一把将尤子骁拉到内室中,顺手把门给锁上。公主的卧房是很大的,陈昼夜又喜好舒适玩乐,屋内没有一处不铺着厚厚的地毯。
“你这军服,沾了水怕是得有十斤重,快给我脱掉脱掉!”陈昼夜把他扔在一旁,自己扑进衣帽间里东翻西找,好不容易翻到一件没用过的宽大浴袍。
她出来的时候尤子骁正脱到一半,宽肩窄腰,胸腹肌rou块块分明,当雇佣兵锻炼时留下的伤痕在身上犬牙交错,平添了几分野性之感。
陈昼夜看得咽了口口水,推着他进浴室:“快点去洗!我这儿没有男士内衣,你就穿浴袍出来就成!”
等尤子骁进去了,她又赶紧给叶朵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夜宵用炉子温着,等自己叫了再端过来。
陈昼夜买的浴袍,就是再宽松,穿在尤子骁这个身高腿长的人身上也有点勒得慌。他出来时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腰带,还想再遮掩两分,陈昼夜却已经跑过来牵起他的手,径直往挂着纱帘的大床边走。
“殿下?”
陈昼夜拉着他坐下,双手在他的肩上捏了捏:“居然敢欺负我男人,放心,我很快就帮你欺负回去。赶明儿我就去找父皇,把你要回辉夜殿,反正我在他面前已经挂了个恃宠而骄,目无尊长,不友爱妹妹的名头,也不多这一桩事。”
破天荒的,尤子骁竟没有反对,抬手从她的发顶抚到脑后,低声道:“嗯,我也不想再待在别的地方。”
陈昼夜心里涌动着一股温情,甚至还有一点点为了自己要离去而感到遗憾。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一扯尤子骁的腰带,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