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哦,怎会又转到剑仙这码?
小淫贼一愣,随即明白是宗门堕入魔道之前的事,自己对这地名有印象,八成是老淫仙醉酒提过罢了。
——“师尊云越道君出身于此,我闲来翻看地志,便记下了。”
此时绳索将包袱布拉开一小片,露出叼着舌头的双唇与死不瞑目的眼。
如:他本是偏远地界小小丹修,偶然觅得上古大能殒落之地,获其残余精气灌顶传功。那大能修的是剑道,与他自身功法相去甚远,因此,他才慕名前来灵修派,求剑仙指点一二。
对方突然解说许多,他怕是故意试探,便假意松口气:“既已是荒芜之地,为前辈修建坟茔倒容易许多……小兄弟,看你不过二十左右,竟知晓千年故事,佩服佩服。”
游方剑修来路不明,秘境之中不宜为敌。
小徒儿并不好奇,他不在意此人言语真假,只想尽快离开秘境,寻找剑仙下落。
二人沿溪行走,一路自是互相试探。
剑仙弟子滴水不漏,小淫贼则故意漏出许多虚假消息。
“开路啊,兄台以为是何事?”皇子含笑回答。他挥袖向前,锐利剑气直泻而出,转眼劈尽拦路藤蔓横木,开出一条通往溪流的通途。
听剑鸣声远在两三里外了,他才咧着嘴,把箱脚往卵石堆中插稳,掀开盖子,露出内中尸身。
小淫贼见状,也知自个儿露了几分怯。指尖曲起,备妥迷药,若对方贸然攻来,就以剑意气劲催洒药粉制服。
小徒弟却说:“这处我知道,直到千余年前仍属繁华地界。可惜世风日下,城中半数街市辟做花街柳巷,后来一夕覆灭,在地志中引为奇谭。”
“哈?”
此时,对方却开口:“兄台退后罢,我来便是。”
皇子目光微敛。
但面前之人吐纳生息又浑似本家,好像真由师尊剑仙指点过。他凭自身功底,看不透对方修为深浅,可见这厮至少高于自己好几个境界。
小淫贼挖灶搭棚,去溪间摸鱼捉蟹,不敢将箱笼留于营地。
掺杂自身野心,小淫贼说得动情,几乎连自个儿也信了。
淫修抱着箱笼,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箱中之物,想必你也好奇。”小淫贼指指自己背后。
剑仙给他蜷在窄小箱笼内,头颅本是裹着包袱皮、硬摁于双膝之间的。经他背上颠簸,又被绳索勒着脖子,不知怎地就仰起头,将脸向上,顶得竹编的箱笼盖子鼓起个大包,自身脸颊也印下了网状压痕。
谈话间,二人行至开阔地,彼此问过皆非辟谷苦修之人,便决定在此扎营修整。剑仙弟子放出未被搜走的法宝驱邪,又设警戒法阵,提剑往林间收集柴火。
他小声埋怨,把剑仙舌头也擦擦。
淫修见他年轻稚气,只当是个没经过世面的小道生,谁想竟有这般本事。想到这人的师父被自己多番猥亵,甚至扣住尸身,小淫修不由心惊胆战,反手,抓紧箱笼一角。
“唉,都是你那徒弟不好,话里话外试探我。”
皇子听见人世二字,问:“哦?何地呢?”
对方:“那是我不擅开路,你来试试?”
“地志记载为天谴,又录有民间传闻,说城池本由仙道界合欢派庇护,当时为避天灾将居民疏散,就此废弃不用。”
小徒弟看到此处,已经将这“剑修”本事摸了个七八成,对其留居剑庐目的暗暗生疑。
“一夕覆灭?”
——一试便知,此人不通剑艺,多年修习的是拳脚功夫。
他出生于魔道界,在合欢派经营的妓院中长大,哪知道什么人道界州县啊!随便胡诌个冥冥之中觉得像的,报给对方听,又补上一句“时隔多年恐怕早就改易了地名”做解释。
谁料,对方一句话,吓得他差点没接上气来。
合欢派?
小淫贼开箱见脸,先是吓了一跳。想明白是自己紧张时候老拽那颈绳所致,他又心疼地抚摸压痕,随手摸出张落满迷药的香帕,泡溪水里洗了,给剑仙擦擦脸。
他忧心的是,掌门师伯突然离开本派,会否与师尊有关,又或者是其发觉剑仙受秽心丹影响,甚至珠胎暗结,怒而将人囚禁?
淫修没料到他在这处搭腔。
这舌尖,颜色不像死者那般黯淡,反倒鲜艳,触处弹性尚佳。血沫干涸只余红痕,往外拽,并不松动,想来是舌
想到这里,他突然拔出佩剑,铮然金鸣吓得小淫贼往后跳开。
瞥那游方道人一眼,对方正用手臂拢着箱笼,凝重到:“不瞒你说,箱中装的便是上古大能尸身。其肤不腐,其色不衰,魂魄则早已回归天地,只望我修成剑上本事,为其完成开宗立派之伟业,再将尸首以仙家始祖名号送回人世故地安葬……”
剑首虚点地面,皇子将剑身略作侧转,寒光扫过对方双眼。淫修瞳孔微缩,耳鬓皮毛绷紧,未持剑之手不自觉地圈了个掌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