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臻收拾妥当和陈酝甫进了宫。他一路都沉默着,熬过繁琐的仪式,季臻终于得以随他四下走动。
“陈大人”,贺罗茹茹背着一张小巧的弓,紧张的走了上来,见到季臻,她微笑道:“还有姑…郡主,要一起来玩吗?”
距她不远处的男人听到,嗤笑一声,“连弓都拉不开的废物,怎么还有脸继续呆在这里!”
“天毅!”,他身后的人喝道。
被唤作天毅的男子讪讪退下,那人上前,“五弟不懂事,让二位见笑了。”
陈酝甫道:“叁王子客气。”
他笑着问贺罗茹茹,“王妹近来身子可有好一些?”
贺罗茹茹沉默不答,他也不尴尬,又寒暄几句才和尔朱天毅走了。
“他是大敏佳氏的儿子,尔朱天晴吗?”,季臻问。
陈酝甫点头,贺罗茹茹有些犹豫:“阿哥说他是坏人,要我少和他说话。”
季臻不禁笑,“你是叁岁小孩吗?”
贺罗茹茹嗫嚅道:“阿哥说的总是对的。”
叁人刚到射箭场,有侍卫跟来,“陈大人,请随我来,陛下宣您上前晋见。”
陈酝甫看了季臻两眼,终是开口叮嘱:“你行事小心一些,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状况,就等我回来!”
陈酝甫走后没多久,贺罗茹茹就看到尔朱天光上了场,她双眼放亮,“阿哥他射箭很厉害!”
“所以你真的拉不开弓吗?”,季臻问。
“我…我”,贺罗茹茹闹了个红脸,见季臻眼带调侃,并无恶意,她偷偷吐了吐舌头,“我…不告诉你。”
喝彩声响起,原来是尔朱天晴骑着马,一路连中数个靶心。他之后便到尔朱天光,男人穿着北戎传统的玄色袍服,泥金暗纹布满半臂袍袖,额心至眼角都绘满奇异的花纹。赭红玛瑙耳坠在尘土中飞扬,男人驾着马朝场上奔去。
贺罗茹茹紧张地握紧双拳,“阿哥不会输的!”
只见他弯弓搭箭,飞速拉满弓,季臻还未看清,箭已嗖地离了弦。箭矢咬住之前的箭,正中红心,男人还未放下弓,就赢得满堂喝彩!
“大王子的风范真是不减陛下当年!”
贺罗茹茹激动跳起,对着季臻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季臻被她一派天真的模样逗乐了,她揉了揉她柔软蜷曲的发顶,笑道:“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尔朱天光下了马就朝贺罗茹茹赶来,“我来得晚,他们有欺负你吗?”
贺罗茹茹高兴地道:“阿哥!我和郡主、陈大人一起,他们没敢欺负我!”
尔朱天光朝季臻微微点头,继续道:“你的烧才退,后面的跑马赛,你别参加了。”
贺罗茹茹低头不应。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和我一队。”
因小敏佳氏的阻拦,她满了十四岁也未能参加这一桩盛会,尔朱天光知她不乐意再错过今年了。
贺罗茹茹却摇头:“我会害阿哥拿不到第一的!”
“不会,你相信阿哥。”,他神色和。
贺罗茹茹继续摇头,两人僵持了会,贺罗茹茹拉住一旁季臻的手,“郡主姐姐!”
正专心看比赛的季臻满脸疑惑,“怎么了?”
“等下的跑马赛,郡主姐姐可不可以…陪…陪我一起?”,贺罗茹茹越说越小声。
“好!”,季臻一口应下。
贺罗茹茹又惊又喜,锣鼓声催起,尔朱天光远远看了季臻一眼,叮嘱贺罗茹茹道:“你自己小心!”
北风吹起鲜艳的旗帜烈烈飘扬,玛尼轮沉闷地铃声和着幽幽吹响的号角,季臻骑在马上感受到了一旁茹茹的异样,“你很紧张吗?”
茹茹僵硬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赛马会!”
陈酝甫给她的那些信函里,提到过她本是尔朱天光的胞妹,只因小敏佳氏不喜她和已逝的贺罗皇后外貌太过相似,加之先天不足,她在成年礼上被测算为不祥之人,小敏佳氏便借此机会向尔朱列戎进言,剥夺了她尔朱的姓氏,并将她送到了宫外的大昭寺。
她已经十八岁了,因为生病看上去却像个不满十五的小女孩。
季臻不禁问:“你想赢吗?”
茹茹瞬间点头,又犹豫道:“我们赢不了阿哥的!”
季臻笑:“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贺罗,不要管其他人,你只要看着前面坚持骑到终点就好!”,季臻道:“只要你能坚持下来,我们说不定能赢。”
尖锐的角声响起,贺罗茹茹惊讶抬头,季臻已冲了出去。
她听到她说:“剩下的就交给我!”
如果只是拼骑术,季臻不一定有把握能赢,可是她骑的是郝连乐亦给她的赤电,一匹无论是耐力还是爆发都趋于完美的马。比赛在宫内举行,总路程并不远,这正合她的意,不用想什么一股脑冲就好。
“驾!”,季臻踩紧马蹬,弯腰匍匐在马背上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