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瑛将红凝带回齐云阁,红凝一出山洞就变换成了一只红狐,尾巴蜷在湛瑛腕上,挠得湛瑛的皮肤有些痒。
湛瑛看着红凝忽然变得困倦无力的身体,一点都不像方才在洞中和不知名的男人热烈交欢的样子。
红凝看出了她的想法,虚弱道:归无遗在我身上施了禁制,离开山洞越远灵识就越是微弱,最后只能乖乖回去。也是为了防止有找死的男人想把她放跑。
湛瑛无言地看着她,半晌方道:那些男人也是归无遗指派的吗?
红凝笑了,像看傻子似的微醺着一双迷醉的眼看她:男人做这种事还需要指派吗?只要有了第一个偶然闯进山洞的男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六七八成百上千个。
红凝的狐狸尾巴环上湛瑛的腰:如果没有你的出现,苍城山整个山头的男人都会在睡不着的夜晚来找我。
湛瑛忽然笑了:那我也会杀了整座苍城山的男人。包括崇玉。
红凝静静地望着她,仿佛才感到疑惑的必要:你为什么要杀了山洞里的男人?
湛瑛双眼空洞地望向黑夜:你真的认为,第一个找到你的男人是出于偶然吗?只怕从头到尾都和归无遗有关。
不过,最开始杀了男人倒不是因为她立刻就猜到背后是归无遗,纯猝是看不惯而已。
在一个无法反抗的女人身上,就毫不犹豫、肆意侵犯的男人,都该死。
不管那个女人把这当成是侮辱还是享受。
红凝有些不安地看着沉默的湛瑛,便开口道:喂,其实只要有一样带有归无遗灵识的物件就好了,我可以解除他的禁制。狐族天生的灵力修为其实并不弱,受人钳制只是个以外,红凝就是这么想的。
湛瑛闻言,便往点磬台去了。
望月楼背后高悬着一规圆月,四下静谧得可怕。
红凝不愿进去,湛瑛便将她留在点磬台。
湛瑛印象中以前的望月楼画栋雕梁,明窗彩户,楼首是归无遗居住的地方。
檐前铁马叮铃铃随风作响,万籁俱静中似幽怨的、细细的哭声。
湛瑛指间燃气一簇火,推开尘封的扇门,一股浓厚的烟尘气扑面而来。
她跨过地上乱糟糟摆放的镜台箱屏,扫视屋内大不一样的布局。
这里倒像个无人问津的破旧仓库。
真能找到什么归无遗留下的东西吗?
湛瑛往角落走去。
被光斥退的黑暗从她面前往后退去,却又从她身后包围过来。
湛瑛感到从背后爬起一股凉意。
有个Yin森森的声音舔着她的耳朵道:是我啊,瑛
湛瑛头皮一阵发紧,猛地转身就要将忽然暴涨的灵力都砸在对方身上,不管是谁,发出这种让她恶心的声音都该身死魂消。
破坏力极大的灵力爆发直接将望月楼破了一个大洞。
那个声音却随着她猛然转身,在湛瑛出手之前就绕到她背后,这时正嘿嘿笑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现在更强了。
更强?湛瑛切齿地咀嚼着这句满是嘲讽的话。
她还不够强,否则为什么连一个该死的邪祟都制服不了。
不管你是谁,冒充那个人的亡灵都该死。湛瑛侧头露出微笑:既然我连归无遗都杀了,那他的亡灵,无论真假,都得死在我手上。
她已经确定黑影的位置了。难怪一击不中,黑影却似乎总能缠在她身上,嘶嘶地、贪婪地嗅着她的气味。
湛瑛从脚腕上将缠住她影子的黑影两指捏起,看着黑影在指间的光亮前缩成一团,她将黑影放在火上烤着,黑影便瑟瑟地颤抖着。
红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出人意料地开口道:这就是归无遗留下的东西吗?
湛瑛不置可否,差点被烧成烟的黑影才得以喘息,从她松开的指间飞快蹿下,又颤抖地缠住湛瑛脚下踩着的影子,再也不敢出声。
湛瑛不大高兴地踢了踢黑影,后者不舍地松开湛瑛的影子,蛇一样跟着湛瑛的脚步曲行。
红凝尝试用爪子去刺挠灵活的黑影,却怎么都够不着。
红凝道:它好像只愿意跟着你。
湛瑛抬脚就将黑影踢到角落,红狐立刻就守株待兔一把掐住黑影,张口就吞了进去。
崇玉离开片刻再返回的时候,齐云阁已经没有人了。
他又找遍了无涯山,仍是没有湛瑛的踪迹。
令人熟悉的、长久等待和煎熬曾让他体会到的不安和绝望将他吞噬了。
崇玉不惜用神识遍至苍城派的六山七殿,于是便发现了那间淌血的山洞和尸体。
是她的气息。
崇玉冷着脸探查尸体的最后意识。
是湛瑛杀了他。这并不打紧。
重要的是,身体本就受损的湛瑛,到底如何了?
崇玉是怕湛瑛和谁缠斗起来就不顾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