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起长发露出细长的后颈,清透白皙的皮肤和那段柔美的弧线,吸引着他的目光。
耸动肩膀调整好西装马甲的前襟,拨正胸前的松绿石配饰,最后套上沙色的外套,用手指理了理额前略长的碎发。
花凛看起来有些紧张,可能是太久没回自己家了。即使上了车,还翻下了化妆镜,仔细检查自己的妆容和脑后的丸髻是不是有任何不妥。
第一次他这么叫的时候,那个脸红到耳根的羞涩少女去哪儿了?
她收敛起局促不安,朝他笑了笑,却在他俯身凑近时,下意识抬手挡住了他的肩膀。
敦君,正因为羞耻,才能迷惑敌人。好了,就这样,再见。
其实太宰知道这个样子的花凛,并不是她本身的性格。
当年母亲的过早去世给父亲带来了沉痛的打击,甚至到一蹶不振的地步,性格随了父亲,从小叛逆的女孩子一夜长大,开始收敛起本性。
不知是太过疼痛的额头,还是太宰太过异常的行为,哪一个更令花凛吃惊。总之她捂着额头,刹那间睁开的黑眸瞪得滚圆,那里面震惊到仿佛天塌了的神色,让太宰突然心情好了起来。
伸出的手也只能落寞的放下。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两根手指啪地一下,弹中了女人的额头。
殊不知他自己从未在她面前
有多久没吃到她做的早餐了?他突然有些不想回忆起那个准确的数字。
,而你的身体则会带着你不断向前。太宰再次转回头,举起手摆了摆,像是告别。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可要走了哦。
好了,不逗你了。难得回去一次,也不能让岳父大人等得太久。
敦无语地看着尊敬的导师不耐烦地像在打发路边的野狗一样随意地再次挥挥手,然后快步消失在了巷道的出口
夫人,早安。
嗯?别吞吞吐吐的。我可是有多给你一分钟。
早安,太宰。
能不能把我的暗语改了?那个实在太羞耻了
太宰扯扯嘴角,两手都握住了方向盘,似乎刚才对她行凶的并不是自己,她额头上微微的红印也与他无关。
只是被叫一句夫人就不习惯了么?
是么?那就好
可她会为了她的父亲伪装成母亲的性格,穿母亲常穿的着物和连衣裙,小口小口的吃饭,轻声细语的说话,笑不露齿,滴酒不沾
不用看了,已经很漂亮了。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情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只是没想到这种习惯也延续在了他的身上。
在床上翻了一夜书的男人脸上丝毫寻不到倦意。太宰不常睡觉,因为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在他的思维宫殿里整理,所以睡眠反倒成了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虽然自己对她这副柔软得像受惊的幼兽一般可爱的模样很受用。
太宰无奈地叹口气,在她戒备的眼神中,伸手拉过她头侧的安全带,替她扣好。
镜子里的男人练习一般露出惯常的微笑。
就像戴上了微笑的面具,掩住哭泣面容的小丑。
合着睡衣下了楼,久违地闻到了清粥的甜香。
她回应他时,那微不可察的停顿,背脊的僵硬,都戳着太宰的心扉。
但如果是真正的花凛,到底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怎样的反应?
为了让父亲恢复精神,不再令他失望,而把自己逼成了另一个模样。
那个太宰先生
许是因为穿了不常穿的留袖让她迈不开步子,于是就看着她一路踩着木屐的碎步,艰难地跑到了车边。
一连串的疑问,似乎很难得到答案。
果然
很快就有一抹鹅黄的身影匆匆走出锁好大门。
只要是花凛在意的人,她便为了他,成为他想要的那个人。
我只是怕你弄花了我的妆她红着脸解释道。
于是,第N次对接头暗语提出抗议的敦,今天也失败了。
去到车库把平时不怎么开的白色雷克萨斯停到了门口等着。
因为过去没在意,如今突然产生了好奇,却因为常年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定,很难打破而陷入了类似无解的境地
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她不喜欢淑女的裙子,不喜欢寡淡的食物,甚至讨厌白色的花卉。
他替她拉开车门,让她坐进了副驾驶。
拒绝的姿态令两人都感到了尴尬。
她在他之外的男人面前,她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呢?
翌日的天气不错。
他佯装探过头要吻她,就看见女人闭起眼,两手抵着他的胸膛,缩进了副驾驶座椅的角落里。
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穿着居家服围着围裙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婚姻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既然夫人这么说了,我倒是突然很想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