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夜初见之时, 到你说要做皇子伴读之时,再到出发去不归山,最后回北疆。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点。”
他继续补充, “就好像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一般, 我本就应当喜欢你。”
近半日的路程,两人到了上次萧向翎与沈琛碰面的地方。周围遍是莹白的雪,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他们顺着记忆在容易丧失方向感的山地中缓慢行走,马蹄在地面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行进良久, 终于看见远处有一个山洞口,便在这里下马,步行走过去。
洞内Yin暗,寒冷刺骨, 而骤然的黑暗又让视线难以适应, 给人一种惊悚之感。
萧向翎手握重剑走在前面, 而江屿背靠着他走在后面, 两人以这样一个背对背的姿势缓慢前进着。
洞内的路狭窄而曲折,走了好久也不见丝毫转机。江屿的体制尤其不喜这种入骨的刺寒,握着软剑的手有些许僵硬。
“冷吗?”在行走很长一段路程之后, 萧向翎终于开口来缓和气氛。
“……不冷。”
“保暖的毛皮制裘衣,还是北疆的更加御寒一些。”萧向翎试图开启话题转移注意力,“京城的衣料虽华美,却并不御寒……等一下!”
他的最后三个字忽然提高些许音量, 随即脚步骤然停住,江屿事先没有准备,两个人便背对背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怎么了?”江屿偏过头去问。
由于洞内实在过于逼仄,他甚至无法彻底转过身去,最大限度也只能将头部偏到侧面,看着黑黢黢的石壁。
萧向翎没说话。
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东西,江屿可以感受到他背部肌rou的忽然僵硬,随即对方缓慢蹲下身去,似乎要去摸索什么地面上的物件。
江屿也顺着他的动作蹲下身去,然而就在他动作的中途,却忽然察觉一个巨大的冲击力从侧后边打过来,逼得他向前踉跄两步。
与此同时,洞内传来一声明显的巨响,像是哪里坍塌下来,石头与地面摩擦的沉重声音。
江屿的表情瞬间有些凝重,因为他十分确定刚刚那力度传来的角度,那里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石壁,并没有可以施加力气的路径。
是巧合,还是他们一路上都没发现洞内的玄机。
他再次向后退两步,直到与对方后背再次紧贴,缓慢向前走去。
出于谨慎,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直到再次走出几十步的距离后,萧向翎忽然拐了个弯。
此处的石壁设计为此,即使是拐弯处也十分逼仄,只能容许一个成年人通过,在弧度最剧烈的转折处,对方似是加快速度挤了过去,导致江屿与对方短暂分离了片刻。
江屿忽然停下步子。
他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完全是凭借本能地浑身警觉,在迈进拐角的前一刻瞬间停住步子。
“萧向翎?”他轻声叫着。
另一边并没有回应。
江屿极快地向前走几步,随即将上身蜷缩起来转过身,拔剑对准面前的人。
长时间的黑暗中行走使得眼睛已经适应了周遭环境,江屿在刹那间就看请那人轮廓。同样身着黑衣,下半张脸被黑布蒙起来,虽与萧向翎身材有几分相似,但却全然不是一个人。
江屿浑身过电般闪过后怕的战栗,他右手紧握住剑柄,质问道,“你是谁,萧向翎在哪?”
面前的人缓缓拉下脸上的黑布。
江屿呼吸一滞。
面前的人虽然许久不见,但却早已在记忆深处扎根,化成灰他都认得出。
正是沈琛。
只是虽然分别数月,他却与曾经的模样判若两人,头发好久未打理有些凌乱,脸上的胡须也冒出头来,看上去有些憔悴和邋遢。
“是刚刚萧向翎蹲下身去的时候,你伪装成他站在我身后,把我引到这来。”江屿说道,“那声巨响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与他之后再也没碰面?”
沈琛凝视着他没说话,江屿便继续猜测,自问自答。
“你将这山洞改过,四周石壁上都有着隐秘的机关,石壁可以移动,衍生出另外一条路径。所以那时候你将一条路分叉,分别将我们引到了不同的石径里。所以你想做什么?”
沉默良久,沈琛终于开口,像是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声音沙哑得不像他。
“你从小就这么聪明,除了太子,的确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君王。不过你大可不比如此防备我,我终究还是不会害你。把你单独引开,只是为了给你看一样东西。”
“跟我来。”
江屿跟在沈琛身后几步的位置行走着。
洞内的地形实在过于复杂,他们不知走了多久,经过多少个转弯,即使江屿记忆力再好,也无法将这错综复杂的路径记住,无法在脑中还原出洞内整体的地形。
“天然的山洞必然没有这么深,也没有这么多的转折和岔路口,是你自己修的?”江屿问道,“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