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无意识朝他偏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萧向翎顾不得自己面部迸溅上的血迹,将身体探上前问。
这次他终于将那极其细微的低语听清楚。
“萧……向翎。”
江屿的头无力地垂在一边,面色白得吓人,右手腕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垂着,周围还有严重到骇人的青紫与肿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而脆弱,仿佛伸一根手指便能将其的脊梁骨按断。
但萧向翎知道得很,按照江屿那倔强又要强的性子,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便不可能允许他人辱他分毫。
就像是整个人的清冷气质将骨子冻成了冰柱,剔透却锋利。
但过刚易折。
然而在现在,萧向翎却从对方那体会到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就像冰柱在身体的暖意中融化,渗出的水流渗进骨子里,黏密到无孔不入。
“我在。”萧向翎握住他脱臼的右手腕,还以为对方是由于脱力与疼痛,而面色发烫、浑身颤抖。
“咬住我,忍一下。”
江屿在意识模糊中把头向前垂去,下巴搭在萧向翎肩膀的位置,却并没有要去咬的意思。
“我……难受。”他压抑道。
“马上就好。”萧向翎并未注意到江屿另一方面的异常,两只手攥住手腕脱臼位置的两侧,数次准备用力,却又回过头来叮嘱。
“会有些痛。”
事实上,脱臼对于从军打仗的人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事情。萧向翎这些年听过无数动骨时的惨叫,见无数血rou模糊的尸体,甚至见过不少单手安回自己肩膀的江湖能人。
却从没有一刻,让他像现在这样犹豫而小心,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施力过程此刻却变得陌生而残忍。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雨夜,满地尽是鲜红的血,而江屿那双动人的眼却在他怀中逐渐失去了生气。
江屿极小幅度地挣动了一下,萧向翎微微回过神来,手上一个颇有技巧性的发力,伴随着一声脆响,脱臼的骨便被复原回位。
而江屿原本在他肩部徘徊的牙齿,不知何时游弋到了脖颈侧面,并在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咬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手上疼,或许是单纯为了泄愤。但由于身体脱力,那一下根本没什么感觉,挠痒痒似的。
萧向翎没说话,却是用双臂把人圈起来,有几分占有感极强的意味。
这才发现,江屿身上的温度有些不正常的高,隔着一层衣料贴近身体才察觉,对方浑身还有丝不易察觉的抖。
“江屿?”萧向翎轻声唤着。
江屿紧锁着眉,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随着动作又有几缕艳红的血丝从干裂的嘴角淌下来,大多是之前嘴里用牙咬坏的伤口,此刻却显得有些惨烈。
他睁开的眼中泛着红血丝,一向清冷而淡漠的眸子此时隐匿着一层汹涌,似是极力压抑着眸中异常而炽烈的欲.望。
萧向翎低下头去吻他的眼,却被他刻意偏头避开,幅度极小,几乎很难被人感受到。
“怎么了?”
江屿直视着对方的眸光,依旧没说话,缓慢伸出手搭上对方的肩,然后以极其微弱的力气朝自己的方向按着。
萧向翎极其顺从地就着他的力度向前低着身子,直到两人唇角再次相碰。
江屿接吻向来喜欢用牙齿,每次都要在对方唇上碾磨一番才肯作罢,萧向翎也不急,被咬住也不躲,大有一番任其为所欲为的意思。
但实际上这并不算是一次接吻,只是互相交换着赤-裸的血腥气,更像是苟延残喘中的抵死缠绵,任由念想与理智共同溺于深海,每个肆意的人都难逃其咎。
“我……难受。”江屿又将这句话说了一遍,嘴里的热气尽数打在对方耳侧,带着说不清的蛊惑与堕落。
“想……”
神智灰烟般崩离溃散,只余下满地零散而不堪的残骸。
江屿的反应已经明显到可以隔着衣料看出来,萧向翎也刹那间明白了江屿的异样来自于何处。
他的神色霎时变得冰冷,眉宇间充斥着遮掩不住的煞气。
“他们敢给你用这种药?”他咬牙说着。
江屿现在丝毫不关心萧向翎说的是什么药,只是本能性地轻微动着,口中的气息重而灼热。
他能听见对方说话,混沌的意识却无法理解那些话的含义。他感觉自己就是在热chao里涌动的舟,而对方的温度是他唯一的靠岸点。
“现在不行。”
他从颅内的震鸣声中竭力分辨出这样一句话。他只能听见这四个字,却听不见对方的语气,那按捺克制到嗓音低哑,却依旧沉着而稳重的语气。
为什么不行?
他的手在对方腰间探索着,却被萧向翎用力一把按在原处。
他皱着眉低低嘟囔一句,不像是什么好话。
“你现在状态太危险,会受伤。”
这句话太长,江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