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西風騎士團的辦公室裡,琴在作息表上打上了了最後一個勾,隨即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安排的一天工作終於全部結束了。她伸了個懶腰,鬆了鬆肩膀,從最下層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本書。
『少女薇拉的憂鬱』第九卷。
這一系列的書琴已經讀過了許多遍了,幾乎是倒背如流,如今在闲暇时刻才會重新翻出,從頭讀起。小時候,琴就被裡面天馬行空的故事而深深吸引,現在讀來,書中也沒有華麗的詞藻,倒是多了幾分少年時期的童真。
夜越來越深,辦公室的燈光仍然發亮。
因為對故事很熟悉,琴很快就讀完了結尾,終於合上了書。在書的第九卷,復活的薇拉看見舊日的好友薩奇,卻發現他已經與過去不同了;魔法讓他們回到了起點,只是童年時光的純真早已一去不復返。長久的時間將兩人隔開,琴的腦中也浮現起一個模糊的身影。
他也一樣。
曾經的琴不懂書中那耐人尋味的隱隱悲哀,現在她明白了。自從那一天的悲劇前代酒莊的克利普斯老爷意外去世後,她曾經的玩伴迪盧克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兩人小的時候明明親密無間,经常一起玩耍,可那天之後,迪盧克選擇了遊走四方,等他遊歷回來,他與以前已經判若兩人,甚至离开了骑士团。
琴從他的臉上再也讀不出情感的变化。
一起飼養小烏龜,看著它們長大;在大樹下奔跑嬉鬧,玩著躲貓貓,筋疲力竭後在樹下歇息;亦或者揮舞著樹枝,假裝是武器,一同嚮往著西風騎士團;這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迪盧克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琴的眼神有些哀傷起來。
「還是這麼喜歡這本書啊。」辦公室裡,一個平淡又儒雅的男聲忽然響起。
「呀」琴沒想到有人在房間裡,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的身體微微一抖,嘴裡也發出了一下輕聲的訝異。
辦公桌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也不知站了多久。他一頭紅髮散亂而隨意地扎成一束,臉龐冷峻而沈穩。他穿著黑色的風衣,風衣裡是白色的襯衫。
「迪盧克?」琴欲言又止,最後又加上了尊稱,「前輩。」
一瞬間,兩人的距離就彷彿隔了一道牆。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無法直呼迪盧克的名字的呢?
迪盧克似乎是注意到了琴微微下降的語調,稍微移开了目光,卻依舊繃著臉,不緊不慢地說道:「酒館裡有幾個酒鬼,巡邏的衛兵已經控制住了,我代勞通知你一聲。」他的聲音平靜又克制。
「在『天使的餽贈』?」琴聽聞,立刻動身打算前往。
「不用去了,酒鬼們已經被控制住了,正被衛兵送回家。我只是順路通知一聲罷了,算是答謝那幾個衛兵解決酒館的麻煩。」迪盧克說道,轉身似是打算離開。他的腳下卻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早點休息吧。這幾天你熬夜太晚了。」
琴默默無語。
看著迪盧克的背影,她想要再多詢問兩句,可卻沒能再開口,心中的問題最終變成了工作時的社交用語:「謝謝你代勞通知。」目送著迪盧克離去。
西風騎士團的大樓怎麼想也不是順路順得到的大樓,迪盧克為什麼要親自前來通知這樣的小事呢?又怎麼知道她這幾日熬夜呢?难道说,這是在關心她?琴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
琴擔心自己不過是自作多情。
她偶爾會從迪盧克身上看見過去的影子曾經他們之間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那是只有在相視一笑的時候才會感受到的特別。不過現在琴不敢再多想。過去記憶的那份親暱,就讓它消散在時間中吧。现在的她,是需要守护蒙德的代理团长。这一份重任,远比儿女情长更加富有重量。
琴坐回辦公桌後,將書放回了抽屜。抽屜整齊地排列著一到九卷。她拿出第一卷,翻到了扉頁。扉頁上是一行稚嫩的字跡:
「給琴:
生日快樂!
迪盧克」
琴的手指划过这几行字迹,眼神卻逐漸堅定。書被放入抽屜裡,咔嗒一聲上了鎖。
那個總是鎖著的抽屜裡,放著的是迪盧克曾經送的禮物,鎖住的卻是琴心中的秘密。
迪盧克走出了西風騎士團,回頭看了一眼琴辦公室的窗戶。他總是下意識地鎖定那一扇窗戶,也不知自己處於什麼理由。之所以知道琴這幾日熬夜,就是通過這扇窗戶的光亮。
不過迪盧克不知道的是,琴這幾日不是被瑣事困擾,只是在重溫『少女薇拉的憂鬱』罷了。
每一次從酒館下班,他總是會順路從西風騎士團大樓走過。最開始好像是說服了自己,要作為『暗夜英雄』探查一下城門西邊的動向。不過,不知不覺中,這一舉動變成了習慣。甚至化身為『暗夜英雄』後也會遠遠地望上一眼。
他不應該這麼做的。只是,心裡又放不下。
他最近聽來喝酒的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