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渝宁第一次和陈帆去旅游是在大一那年的寒假,那时他们已经向双方父母坦白了恋情,并意外得到全票的支持。
放寒假他们没有急着回家,因为怕甩不掉家里六个跟屁虫,所以在上海直接出发去了黑龙江。
没有做很多的计划,行程安排都很松弛,预计在雪乡呆上一周。他们出生在南方,上海也下雪,但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大雪,吴渝宁说很想看家家户户的屋檐都落满大雪的风景,陈帆说,那我们一起去看雪吧。
于是就出发了。
一路都很幸运,航班很准时,他们在暴雪前到达目的地。
第二天牡丹江下起了鹅毛大雪。吴渝宁不曾见过这样的雪景,顾不上天寒地冻的冷意,穿上提前备好的大袄,拉着陈帆出门去。
北方的雪像南方的雨,大且密,飘飘扬扬落下来,落到他们的毛绒帽上,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街边的树被白雪皑皑盖住。
好美啊!吴渝宁躺倒在雪地上,头次见这样的风景,非但不觉得冷,恨不得在这滚上百来圈。
陈帆伸手去拉她,让她坐起来,太凉了,坐着好一点。
他们肩并肩坐在雪地里,吴渝宁忍不住感叹:住在这里的人好幸福噢。
这么喜欢雪?
对啊。吴渝宁捧着一小团雪花,给他看,下雪的时候,人们会觉得冷,但是冷的话,穿了厚的衣服就会觉得幸福,吃到烫的东西也会觉得幸福,吹到暖气也会觉得幸福。
她说的很认真,有理有据的。
陈帆抓了一掌心的雪,捏成雪团给她玩,眼睛定焦在旁边的一棵树上。
那我们以后就住在会下大雪的城市。
他在承诺她,眼睛却没有直视她。
吴渝宁一颗心软得稀巴烂,凑上去吻掉他落了雪花的眼睫毛。
漫天雪色,他们是两个滚烫的火种,相互摩擦取暖。两人鼻尖都冻得通红,呵出一样的白气,连接吻都是冰的。
雪越下越大,陈帆拉她站起来,雪地里不好走,陈帆背着她慢慢往回走。天气太冷了,他们没有到外面吃饭的打算,提前找房东买了些食材,在民宿打火锅吃。
屋子里暖气烘得很足,他们脱掉身上厚重的外套和手套,一起挤在狭窄的厨房里洗菜。
吃饭的时候吴渝宁接了个电话,是学校同部门的学长打来的,交流了点工作上的事,多数是那边问她答,没多久就挂了。
饭还得继续吃,但她发现有人明显不高兴了。
她和陈帆在一起快一年了,他们闹矛盾的时候不多,陈帆属于闷sao温柔型男友,而她很直白,开心不开心都在脸上,两人又都属脾气好的,因此实在是吵不来架。
但他不开心总能被她一眼看出。
就像现在,她挂了电话,陈帆没问她谁打的,也没问什么事,自顾自低头吃东西,却不忘给她舀煮开的汤。
吴渝宁也没说话,两人吃完饭,还是他收拾的碗筷。
沉默延续至晚上。洗漱完,吴渝宁拿起手机去阳台,被陈帆叫住。
你去干嘛?
打电话。
跟谁?
一问一答的对话形式,被吴渝宁扭转了:你想我跟谁?
她走回来,他坐在床上,她便坐到他身边去,眼睛看着他,不允许他拒绝交流。
你不高兴吗,陈帆?
和去年这时候一模一样的对话,这一次他大方承认:是。
吴渝宁抱住他,脸埋进他胸膛,是依赖的姿态。为什么?
静默好久,他似乎在做心理建设。
你刚刚跟谁打电话?他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
一个部门的学长,比我大一届。
追你那个?他刚刚听到她在电话里喊学长就猜到了。
吴渝宁从他怀里起来,惊了:你还记得?
当然。
我那是骗你的,他没追我。
噢,喜欢你。
她又惊了:你怎么知道?
那个学长确实是喜欢她,去年那会儿还没觉得,为了激陈帆乱讲的,但两人同在一个部门,相处的时间也多,男方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碍于她有男朋友才没有明说。
你平时不会对人这么冷淡,我就没见过你这样讲话。
吴渝宁亲他一口:答对了。
工作上的接触无可避免,但是我会跟他保持距离。吴渝宁拉着他的手:但是陈帆,我也会不高兴。
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问我呢?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想问的想说的,可以主动告诉我,而不是等我问你。虽然这种情况不会经常出现,但是如果你只会暗自不高兴,等着我问你,那我也会难过啊。还是说,你不信任我?
我我怕你觉得我小肚鸡肠。
吴渝宁瞪大眼:难道不是?
陈帆:
好吧。陈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