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畫面令人眼花撩亂,葛容雅百般無聊地刷著社群網站,卻是一個字、一張圖也看不進去,直到好一會兒後感覺到身前有大片陰影籠罩住。
賀致理看著她。
她傻傻地擡頭向前看,而後眼神渙散了一瞬,緊接著翕動著雙脣,在即將要說出些什麼的時候便意識到眼前的人身上牽著的管線正被扯動,當下便跳了起來把賀致理給用力地按回床上,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床頭的呼叫鈕,又給賀致理重新蓋好棉被,伸出手來鑽進他背後與床上的縫隙由上而下撫平他衣服的皺褶,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地完成,這才嘩啦啦地掉下淚來。
「雅雅」
「笨蛋!閉嘴!不要說話!等醫生來!」
看著葛容雅的情緒正上頭,笨蛋也只能乖乖地閉嘴。
臭狗子!壞狗子!要你惹哭我!
葛容雅決定等到待會兒醫生護士都過來給他檢查完後,偷偷地掐他幾把。
原來那像是在做夢的夢裡所發生的事是真的,什麼醫療系統、穿越賀致理腦中的臆想世界以及客服小球都是真的。
啊啊,壞透了!壞透了!怎麼可以讓自己這麼難過!
不過真是太好了。
葛容雅雖然感到疲憊,卻也撐著等醫生領著人將醒來後渾身虛乏無力的賀致理給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檢查監測一回後才鬆了口氣。
賀致理身上的那些管子只剩下維持營養的葡萄糖。
葛容雅太累了,卻也依舊笑著扶著他進浴室裡洗漱,而賀致理也才有機會與葛容雅說話。「雅雅,對不起,辛苦妳了」
「你也知道我辛苦!」其實,葛容雅哪捨得對他兇?但為了不讓自己再次哭出來,她也只能盡可能撐起自己的架勢:「知道我辛苦就乖乖聽話,以後換你伺候我!」
賀致理的表情依然如往前那般顯得有些冷沉,但這時面對葛容雅也微微揚起笑意:「嗯,以後都換我伺候妳。」
葛容雅看著他的表情,立刻意識到他在說些什麼,當即紅了臉擰了他一把,道:「你這老不正經的!」但終究是連個痕跡也沒擰出來。
幾個月的時間,賀致理瘦了不少,但由於葛容雅日日按摩得勤勞,因此除了身上疲軟了些、感覺肌rou有些無力,其餘的倒也還行。
賀致理拉起葛容雅正沾滿泡泡替自己洗刷的手,低聲道:「我醒來以前醫療系統跟我說,我的內傷已經全部修復完成,只剩下肌rou鍛鍊還得自行努力,所以」
「所以我老早買了臺跑步機往家裡送,還讓人裝了欄杆方便你復健。」葛容雅昂起頭來,像個求表揚的孩子:「快!說說怎麼謝謝我!」
賀致理可難辦了。
他想「謝」她的方法很多,但現階段一個也用不上啊!
於是,葛容雅便眼睜睜地看著發呆的賀致理撩起自己為了替他洗澡而脫到只剩下一件的單薄小背心,而後輕輕地吻上了自己的肚皮
「啊」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葛容雅竟一下子就來了感覺。
她趕緊用沾滿水的手摀住了嘴,而後靠在坐在椅子上的賀致理身上,略微顫著聲音低聲斥道:「這裡是醫院,隨時有人會進來,你、你放開我!」
賀致理其實也沒什麼力氣,卻依舊愛極了她如此禁受不住的樣子,又道:「雅雅想要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沒什麼力氣運動,難道不能有其他方法嗎?
他有,還有很多。
葛容雅也不曉得是羞得還是氣得,蹲下身來用力咬了他的嘴脣一口,又匆匆地替他給洗完全身才扶著他一道走出病房。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又住院觀察了幾天,接下來就是安排復健療程。
賀致理的恢復狀況十分良好,甚至可稱為醫學奇蹟,沒過一個月便能在家自主復健練習,後來又陸陸續續回診了幾次確認狀態良好後,便在主治醫師的首肯下正式結束療程。
那時候正是農曆過年以前。
葛容雅在進行醫療系統的任務時早想了許多,後來又與賀致理彼此交流了不少想法,有關於兩人共同懷抱的不安全感和愛極了對方所產生的自卑似乎都在這段時間緩緩地化解。
兩人之間的牽連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已注定,其後便是一步又一步地向彼此邁進,將彼此的姻緣繩索慢慢地扭緊。
當賀致理讓主治醫師宣告完全康復以後,他與葛容雅才回老家一趟。
賀致理在學校那方早已事前請了假,而葛容雅暫且沒有工作,因此兩人也不需要多做些什麼,直接收拾起簡單的行囊來回到家裡住。
兩家人共同訂了間餐廳大包廂,聚在一塊兒慶祝賀致理的康復。
賀致理的弟弟和葛容雅的弟弟妹妹三位活寶已經一口一聲「大嫂」和「姊夫」地叫著,而彼此父母也都沒說什麼,顯然是默認了這件事,倒是葛容雅氣呼呼地捏了賀致理的大腿一把,湊在他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