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誉看到照片时已经是中午了,昨晚他喝酒喝到凌晨三点才结束一连两场的应酬,此刻大概是酒还没醒,他呆愣地端详那张照片,许久才反应过来里面的人是姜繁。
照片里的姜繁穿着一身黑色,身上背着一个竹篓,长发高高扎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她侧着脸微微低头,认真地看他爷爷。
眉眼Jing致,皮肤白皙,神情认真,怎么看怎么迷人,而且背上的竹篓给她增添了几分田园气息,少了平时的疏离,如果不是她脚上那双蓝色的中筒水靴太过于突兀,搭配上金黄的银杏树做背景,真的如他们说的美得跟仙女一样。
庄誉点放大看了几秒,缩小,然后又放大,反反复复好几回,最后好笑地把照片保存进相册。
他打了个电话推掉今晚最后一场应酬,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事要做。
挂了电话,他给姜繁发微信,故意问她在哪?
姜繁大概是没空一直没有回他,他也不再发信息,赶紧将回家的东西收拾齐便出了门。
现在的水泥路特别好走,从香市到连山的路程几乎缩短了一个钟,而且庄誉归心似箭,车子开得猛,姜繁的信息进来时,他已经抵达最后的一个山头。
姜繁:【我在拔草。】
庄誉一时无语,这里的山都是草,有什么好拔的?
他不知道他习以为常的事,在姜繁这里却满是新奇,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赶集,第一次种地拔草,第一次体验有爷爷关爱。
姜繁似乎挺兴奋,给他发了一串文字将她的所见所闻都一一介绍,庄誉笑笑没看,加大油门认真开车。
此时,庄承严站在菜园边上喊姜繁:小繁,先回来吃点东西。
今年九月,庄承严正式退休,不再去学校教娃娃了,因为村里终于有大学生来支教,年轻有朝气的老师带来新的教学模式,也更适合现在的教材,所以他卸下担子,捣鼓起房子边上的空地,丰富自己的退休生活。
才下过雨,菜园子里的草特别好拔,但泥土也很shi滑,姜繁怕爷爷滑倒,就扛下了把拔草的活儿。
姜繁站起来,小心地往回走,好,我来了。
这两天,她的心境变化很大,人也变得活泼可爱,不像以前那么冷冷清清。
她接过爷爷手里的碗,里面盛了几个大汤糍,她夹起一个咬了口,皮薄馅香滑而不沾,姜繁忍不住称赞:这个好吃。
从昨晚到现在,姜繁几乎都在吃吃喝喝,米粉rou,猪血糯米灌肠,白斩鸭,五彩糯米饭她的小腹已经快成凸出来了,可她还是来者不拒,爷爷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
好吃你多吃点。庄承严笑yinyin地看着姜繁,越瞧越满意,他看得出来她是家庭富裕的姑娘,可她不仅没有嫌弃他们这里是山旮旯,反而对任何东西都充满了兴趣,也能丢掉架子融入其中。
小梅他们家等会准备做糖环,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去。姜繁边吃边点头,小梅大嫂刚刚让女儿来叫我啦,说等会要给我吃第一锅。
这里的人质朴热情,简单快乐,你对他们五分好,他们还你十分,就连小娃娃都如此。
姜繁吃完汤糍,又回到菜园里寻找快乐。
庄誉回到家门口,一下就看到了蹲在园子里的姜繁。
还真的在拔草。
他咧着嘴,满脸宠溺地凝视她。
大概是庄誉的目光太过于强烈,没多久姜繁就察觉到了,她疑惑抬头,下一秒惊喜地朝他挥手叫道:阿誉。
庄誉看着她脚上那双土气十足的蓝色水靴,忍不住调侃她,姜朵朵,拔草好玩不?
好玩。姜繁倏地站起来,但蹲得太久了,她双脚发麻,加上泥土shi滑粘鞋,才踏出一步她直接跪倒下去。
朵朵。庄誉被她吓得心跳都停止了,他快速将行李箱扔下,不顾鞋子被弄脏,几个大步迈到姜繁前面,把她提起来,紧张询问: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里?
他似乎忘记了土地松软,姜繁轻轻一扑哪里会摔倒哪,顶多弄脏而已。
果然关心则乱。
看着庄誉紧张兮兮的样子,姜繁抿着嘴偷乐,我没事。
确认她没伤到,庄誉控制力道弹了下她的额头,你是猪吗?走路都不会?
姜繁不理他的笑骂,塔着他的手走出菜园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庄誉回头睨她一眼,因为你在这。
姜繁淡淡地哦了一声,脸上不再是简单开心的笑,而是带着一丝丝娇羞的甜蜜。
庄誉低头看了看她那双沾满泥土的水靴,问她:谁给你买的?
爷爷跟隔壁家姑娘借的。姜繁跟着低头,喜滋滋地回答。
听到是隔壁小姑娘的,庄誉把鄙视的话咽了下去,抬手抹掉她脸上沾到的泥土,干嘛不跟我说你来连山?
姜繁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是不是忘了庄家村是我的地盘?庄誉将倒在地上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