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声先至。谢闲感受到自己掌下的男孩抖了抖,而后很听话的后退一步,避开谢闲的手,他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谢闲见状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笑意,他挺直了脊背,站直了身。
显然是有人识出了他的身份。
认出他身份的是一个老大夫。那老大夫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抬手扣住狗蛋的肩膀。而后,对?他弯腰行礼,恭敬地对?他说道:“这小孩不懂事,冒犯侯爷了,望侯爷见谅。”
“无妨,小孩子而已。”谢闲摆手,他垂眸看向狗蛋,道,“他的病情看似不是很严重。”
老大夫依旧低着头?,不敢抬眼直视谢闲,苍老又疲惫的嗓音从口中传出:“是的侯爷,他的病情相较而言还算是轻症。老朽与同伴们时刻无不殚尽竭虑,只希望能够减少重症病人,狗蛋也是其中一位。”
谢闲点头?,放柔声音:“辛苦了。”
他转眼望着周围,死亡和?生机交缠,悲伤与欢笑共存,他的声音低糜清冷,不带有一点温度,但却?令人心安,没有温度的嗓音也仿佛有了些温暖。
他说:“请不要气?馁,当?Yin霾被黎明的曙光驱散,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们终将会赢得胜利。”
“而胜利就在不远的将来。”
十?日后,冀州城门难得开放,从东齐方?向运来了一车又一车的“落崧”,由二营护送进入冀州,百姓们感到好奇,却?又心惊于军队,他们只敢远远的观赏议论。
一箱落崧被抬进了寂悯的房中,其余全部暂时收归于冀州府的仓库内。
方?在野惊讶谢闲竟能找到如此?多?的落崧,他几次追问谢闲如何办到的,谢闲都只是不耐烦的随意打发了他。
“药材已经?有了,你?身为药王谷的弟子不去研究天乱解药,天天在我这儿问这些有的没的作甚?”谢闲瞥眼。
方?在野又来问了,这是今日半天还未过,这已是第三回 了。
“不说就不说,我不好奇,真的。”方?在野撇嘴,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谢闲:“……”
我信你?个鬼!谢闲暗自腹诽。
他背手站在书房的台阶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神?情淡漠,眼里倒映着院中缤纷的小桃林,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其实?与落崧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你?当?真要支持他?”
潇桦自从不坐轮椅,那双“假腿”能够活动后,经?常就是神?出鬼没,找他必定?找不到,不找反而他自己出来。
潇桦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将信在谢闲面前晃了晃,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怎么,又出神?了?你?最近的注意力越发涣散了。”
谢闲被他的话语和?动作拉回了思绪,他视线落在潇桦手中的信上,慢慢点头?:“信中说的很清楚,这只是一笔交易。”
“若是,国师不能将落崧入药,落崧就是废药,你?便是将自己又推进了一个火坑。”潇桦停顿了一下,又道,“而你?自己现在身处的火坑还没燃到最激烈的时候。”
谢闲将目光落在潇桦脸上,与他对?视,潇桦从他眼中看到了坚定?与绝对?的信任,对?寂悯绝对?的信任,他听见他说:“我相信他,无论他是成功还是失败。”
潇桦心头?一震,喃喃:“那顾行简呢?你?支持他三哥便是与他作对?。”
谢闲嗤笑:“他次次与我作对?,给我添堵,为何我只能受着,却?不能给出反击?这是什么道理?”
潇桦弯唇:“这倒也是。”
谢闲抬眼望着远处:“且我了解他,若他坐上东齐的皇位,他会是大梁最强劲的对?手,所以我会让他顺利的得到那个位子吗?”
潇桦笑道:“显然不会。”
谢闲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而后两人相立却?没了话语,半晌谢闲问出了他得萦绕心头?已久得困惑:“那日追风令,你?为何不与他同去?若是他失败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潇桦垂眸不语。谢闲见状开口:“你?还恨他?”
潇桦叹气?:“恨?大概吧。他若真的想要补偿我,我会等他回来,而他也一定?能够回来。”
谢闲半晌缓缓开口,语气?坚定?:“你?还爱他。”
潇桦笑着摇了摇头?:“我爱他我恨他,我自己都迷惑不清。爱恨,谁又能真正分的清呢?”
落崧到冀州得时间越来越长,而死亡得人数却?越来越多?,寂悯将自己关在房里得时间也越来越长,起先方?在野还能与他一起在房中研制,谢闲也还能从方?在野那里获取到寂悯得近况,但到后面就连方?在野也不能进到寂悯得房中。
谢闲虽然相信寂悯能够研制出治疗天乱得药,但没有他的消息,谢闲也是非常担心。
如今冀州除了疫房,其余都已在渐渐恢复元气?,除去疫房冀州便与其他州并无二般,只要疫房里得病人能够治好,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