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你与我爱徒贸然结下血契,你可知这对他现在而言有何伤害?”
摄龙傲娇的抬头,抱臂冷哼了声:“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冷漠无情,莫念欢可是为了救你才与我结下血契。本小龙要不是看在莫念欢的份上才懒得帮你吸走万年厉鬼的煞气,差点把小龙我弄得消化不良!还有啊,你可真的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如今你这身体也根本配不上仙门首座了吧,还说什么距离成神不过一步之遥,我现在看你是遥遥无期才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渊玉眸底宛若陇上一层冰霜,语气低沉:“就算是如此,你与他结下血契无疑是把他直接推到风口浪尖上。我用命护着长大的人,不忍心碰的人,是被你这样的陷害的吗?”
摄龙铃的表情顿时僵住,本就是少年模样,被沈渊玉这么一说还多了几分可怜巴巴。他刚才一时之间忘记了,现在的莫念欢可不是莫羡凡呐,哪里有收放自如的隐匿能力。
之前他是以铃铛魔器藏在莫念欢的怀中才不让人察觉,现在倒好,他化人形了,那他的气息自然是很难掩饰的,加上主人现在这幅身体根本就无法完全遮掩住他的气息。
既然是结了血契那自然是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得远离,如果是寸步不离那他的存在必然会被发现。
这一来他不就是自作聪明连累了莫念欢?
莫念欢站在沈渊玉身后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为什么总感觉沈渊玉跟摄龙铃认识呢?而且说的东西好像他应该懂但是现在却一点都没听明白。
困惑越来越多,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时间,不问不行了。
沈渊玉轻轻挥袖解除了莫念欢的禁言,而后将食指和中指合并,在莫念欢额前缓缓一抹。只见一朵青莲在额前浮现,泛着圣洁的光辉,如仙葩吐蕊,顷刻间便把莫念欢身上残留的煞气全部吞噬殆尽。
“方才你无需出手青莲也能将煞气吞噬。”沈渊玉淡漠道,随后放下手,侧身看向莫念欢,眸底微漾收起对摄龙铃的那份淡漠,敛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情:“熹儿,你可以不用救我的。”
想到刚才莫念欢为了驱赶自己身上的煞气竟然将煞气全部吸走,心头不由得一软,果然心里还是不舍得他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救他呢?
莫念欢听着沈渊玉浅淡的声音,脸上的苍白之色还未全然恢复,就令人有些心疼,再想到沈渊玉刚才还对他说好疼,那瞬间的不忍跟另一种情绪交织着,就像是天人交战那般,一边说着不要心软,一遍又控制不住心软。
所以究竟他和沈渊玉是什么关系?
更准确来说,他和莫羡凡以及沈渊玉是有什么共同关系。
“我怎么可能不救你,你可是我的师尊。”莫念欢应道:“我断不可能有办法却将你置之不顾。”
语气笃定坚决,那种毫无犹豫的保护让人能够感受到那赤诚的滚烫之意。
方才被煞气笼罩的上空乌云渐散,乌云后背遮挡的曙光点点驱散Yin霾透出光亮。苍穹下,高台上,沈渊玉注视着面前身着红衣的莫念欢。
这一抹红,是他的心尖血。
是他追悔莫及痛彻心扉的心尖血。
这人本应该逍遥快活,而他却成了这人的劫。
还是万劫不复的劫。
刚弱冠,魔果修复着莫念欢的身体,灵脉不再残损,连带着眉宇间也敛出意气风发。而莫念欢这样的少年模样,却让他恍若隔世,仿佛让他想起了那些年园里墙间,东风路过杏花跌落,撞破偷懒饮酒的那人。
是那人教会了他肆意潇洒,教会了他风花雪月,教会了他能狂才不枉少年。
更教会了他情比金坚。
只是他顿悟得太慢,顽固得太彻底,等他明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可如今却还能听到莫念欢对他说这么一句,这一份不顾一切的笃定就如这身红衣,炙热火红烫着他的心尖血。
而这个人的存在,天界战战兢兢,鬼道觊觎魂魄,魔道恭候多时,现在却在人间潇洒走一遭。四面八方,他算是近水楼台,但也不知道胜算几成,只能够靠师尊这个身份能够挽回一成。
“我甚是欢喜。”
沈渊玉声音浅浅,却虔诚无限。
莫念欢似乎察觉到沈渊玉一直凝视着他,这让他突然有些不自在,默默转移开视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那现在怎么办,外边应该很担心我们吧?”
“无须担心,方才你不过是把邪祟清除,包括沈著已入鬼道在内,你并无过错,所以本场你胜,比试继续。”沈渊玉话音刚落,一挥袖结界便被收起,高台外的情况被一览无遗。
摄龙铃被沈渊玉突然撤去结界吓得立刻化为铃铛回到莫念欢的怀中。
祭天台之外,所有人都是紧张神色,毕竟方才那样的煞气仿佛遮盖天地恐怖至极,都生怕仙门大会惨遭破坏中断举行。
沈万祈兄弟三人看到莫念欢站在沈渊玉身旁毫发无损,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但他们却发现那个对莫念欢比试的圣极门弟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