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心早就已经烂了,哪怕这么多年过去,看着那么多心存正义的人,也只裹上一层蜜而已,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曹恒看着他,抬脚便要走,郭涵与曹恒道:“陛下,请陛下准臣送他一程。”
脚步一顿,曹恒答应道:“好!”
“谢陛下!”郭涵与曹恒作一揖,谢过曹恒,曹恒抬步再不停留地往外走。
郭涵抬头与司马昭四目相对,司马昭与她笑道:“多谢夫人!”
“你不必谢我。而是我要谢你……”
“陛下,司马昭去了。”曹恒并没有过问郭涵与司马昭都说了什么,当年郭涵明知司马昭的身份还是选了这样的丈夫,这么多年也从不后悔,郭涵,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司马昭的尸体由郭中书令安置,任何人不得惊扰郭中书令。”司马昭是司马昭,郭涵是郭涵,曹恒一直都分得清清楚楚,诏令下发,郭涵不忘来与曹恒谢恩。
谁都以为郭涵的夫婿是乱臣贼子,郭涵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那两个有着司马家血脉的孩子,将来也必会惹人忌讳,但于大魏,那两个孩子皆姓郭……
举朝惊动的大案由此了结,朝廷极快地恢复了平静,曹承与曹衍再次回朝,曹永乐,带着齐司深在幽州驻守,纵马驰骋,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洛阳的。
这时候胡平来报诸葛瞻来了洛阳求见。曹恒和夏侯珉在一起,诧异道:“他怎么来了?”
夏侯珉难得说一句公道话,“出了那么大的事,外人都以为衍儿和永乐都出事了,陛下你还接二连三的吐了血,关心你的人,自然是要来看望陛下的。”
曹恒看了夏侯珉一眼,“皇后竟然也会帮他说起话来了?”
甚是不可思议的样子,夏侯珉一笑道:“因为我知道,我是陛下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都成为曹恒心里最信任的人,哪里还需要与诸葛瞻吃醋,曹恒与诸葛瞻之间,虽然外人并不知道,他们各自都明白,这是兄妹,不见天日的兄妹也是兄妹。
“让他进来吧。”曹恒见夏侯珉不在乎,也就松口了,“正好朕想喝酒,当日在南阳时说过要请他喝酒的,就让他尝尝闻名天下的红雨酿是什么味道。”
完了不忘嘱咐胡平道:“你们身上的伤多静养再出来,朕还希望将来你们继续伺候朕。”
“陛下放心,平只是受了点轻伤,无事的。莫忧娘子和赤心娘子伤得重,静养是应该。”
设局也需要付出代价,曹恒都赌上自己的命来,旁人哪一个都避不过。
可能会死,却是曹恒一早就告诉他们的,也让他们选择做不做这件事,而没让她失望,她身边的人,都有舍身忘死,只为天下之心。
“让戴图给你们看看,照顾好自己。”曹恒还是再次叮嘱,胡平高兴地应道:“陛下放心。”
身为臣子属下,为曹恒而生,为曹恒而死都是理所应当,曹恒能记着他们付出的一切,并给予回应,这于他们来说也是证明他们没有白付出。
“我们去取一坛红雨酿。”前朝的事有曹衍在,曹恒放心地将给曹衍他们处置,宫中有胡平打理,曹恒也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正好诸葛瞻来了,那便与他轻酌一杯,共品红雨酿。
诸葛瞻由胡平引进来时,正好看到曹恒和夏侯珉在树下挖酒。
曹恒有伤在身,粗活这种事自然是夏侯干的,诸葛瞻呆了呆,半天反应不过来这夫妻是在做什么。
“思远来了。”诸葛瞻,字思远,字是诸葛亮所取,一如曹恒的字,也是诸葛亮所取。
“陛下,皇后。”诸葛瞻这僵了半天,听到曹恒与他打招呼,便与他们二人作一揖,见礼。
“你先坐着,我们在挖酒。当日在南阳时与你说过,你到洛阳来一定请你喝红雨酿。恰逢朕今日也想喝酒,便与思远共饮一坛。”曹恒蹲在树下的动作没变,倒是将自己突然而来的酒兴道破。
诸葛瞻听着露出一抹笑容,“那瞻就却之不恭了,天下红雨酿,皆出先帝,可惜先帝这方子不愿外传,如今外面传来沸沸扬扬的红雨酿,三叔喝来都说连一成都不如。”
曹恒摇了摇头,“红雨酿的方子朕有,其实你也有。”
说曹恒有这方子诸葛瞻是一点都不意外,说他也有,诸葛瞻顿住了,“并没有。”
“朕说有,自然就是有的。母皇这方子虽然没给过别的人,父亲却是一定有的。”曹恒十分笃定,酒是曹盼酿过给诸葛亮喝的,也因诸葛亮而再不酿红雨酿,这个方子,当世如果说曹恒有,诸葛瞻也一定会有。
“父亲从未提及……”随口诸葛瞻便要回答,可是却突然止住了话,同时怔怔地看向曹恒,曹恒道:“一定有提过,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
关于曹盼的一切,诸葛亮一定会牢牢记着,永远也不会忘的,这红雨酿的方子,一如曹盼,一直也都会刻在诸葛亮的心上。
“我想起来父亲之前弄过的一个酒壶,那个酒壶上刻了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