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微颔首,恰好此刻塔西清醒过来,一看到沈墨,双眸顿时射出凶光,他离牢门进,猛地朝沈墨扑过来冲着他的面门一拳飞出,幸好沈墨动作迅速,及时夺过了这一拳。
“狗官,识相的赶快放了我,否则,他日我定然领着人前来踏平你这县衙。”塔西张牙舞爪道。
好大的口气,这番话恰恰验证了这帮人的图谋。沈墨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灰尘,从容说道:“塔西,本官已经识破你们的Yin谋,知晓你们胡人勾结帮会图谋攻城略地,杀人劫掠,此乃滔天罪行,但你若肯将从实招来,将帮会的盘踞点,起事的时间等告知本官,即视为将功补过,本官可饶你一命。”
塔西脸色铁青地骂道:“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老子也绝对不招,你死了这条心吧,要杀便杀。”
沈墨也没想一蹴而就,又说了几句,见他一直嘴硬不肯松口,天色又晚,也就暂时放弃了,与许子阶一同离开了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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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许子阶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索性披衣而起,出了屋子。
他独自一人坐在廊下石阶上,目光落向广阔无垠的苍窘,眼底有着黯然落寞之色。
“先生坐在风口处,不冷么?”远处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收回视线一看,是沈墨,只见他墨发松挽,身上披着狐裘,手中还拿着两壶酒。
“大人怎么过来了?”许子阶惊讶道。
沈墨走到他身旁坐下,撩衣摆坐下,微笑道:“睡不着,来一壶?”说着将手中一壶酒递给他。
许子阶沉默地接过酒,打开盖子,即仰头灌了一口酒,酒是烈酒,经喉咙入腹部,整个身体便火辣辣地烧起来,他感到了无比的暖和,黯淡的眸却盈着闪动的波光。
沈墨看了他一眼,眼眸微眯了下,拿起酒壶,仰头灌了口酒,随即望向天上的月,亦沉默不语。
“我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糟糕。”
突然,许子阶开了口,语气中透着无比的自责之色。
“子阶,这种事并不是你能够预料到的,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柳枝自己的选择。”沈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许子阶自嘲一笑,柳枝的死对他打击颇有些大,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妇人之仁,不会儿女情长,为了目的,就算牺牲一些人也无妨,可是如今他却有些犹豫了。
难不成将来若有必要,他还要牺牲红雪么?如果不能护她周全,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许子阶手不禁握紧成拳,将目光投向夜空,眼眸一黯,拿起台阶上的酒壶,一阵狂饮。
沈墨回到卧室,一声轻咳从床帐中传出来,沈墨修眉皱了下,脱下狐裘与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旁,掀开帐子,准备睡下。
白玉却微微睁开双眸,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回来了?”白玉往里挪了挪。
“嗯。”沈墨点点头,低着声抱歉地问:“是我吵醒你了么?”说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她抱入怀中,柔软温暖的的感觉令他心满意足,沈墨不禁轻叹一声。
“没有。”白玉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搂住他,闭着眼,随即弯着唇角,亲昵地蹭着他,“我醒来时没看见你,睡不着了,你和许先生喝酒去了?身上好重的酒味。”
“嗯,和他喝了一点。”沈墨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回答道,“难闻么?我去换一身衣服,再漱漱口。”
“不用。我又不是没喝过酒。”白玉手攀向他的肩膀,又缓缓向上,摸了摸他的脸,“许先生对柳枝想必十分愧疚。”
“是啊。”沈墨低头亲了亲她的发,突然想起什么,他低头,轻唤道:“白玉……”
“怎么?”白玉睁开了眼睛,微微仰头,看他。
“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沈墨定定地看着她,并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什么事?”白玉问。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冲在我前面。”
沈墨沉声道,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白玉一愣,随即明白他是因为柳枝的事有感,白玉温柔地笑了笑,与他的唇相触,“嗯,知道了。”
第164章 “要是这张脸毁了……
次日一早,沈墨便去衙门忙公务了。
白玉也没闲着,用完早膳,便坐了轿子往红胡子街而去,不过这次白玉有和沈墨打过招呼,与他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胡来,沈墨才同意她出去。
红胡子街上依旧人烟凑集,做买做卖,叫卖声喧,端得一派太平景象,谁能想到在这太平安乐的背后竟酝酿着一场滔天Yin谋,若不及时制止这场Yin谋,受苦受难只会是这安阳县的百姓。
白玉不禁忧心忡忡起来,转过街角,来到当初遇到丹耶的那天街,一切都没有变。
卖瓜果蔬菜依旧在卖瓜果蔬菜,卖胭脂水粉依旧在卖胭脂水粉,很多门口都挂着红色灯笼,属于丹耶的那盏灯笼依旧静静地,高高地挂着,而她屋子的大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