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傅昀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他朝时秋看了眼,时秋低着头,只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甚小。
傅昀眸色稍凝滞。
这是他招惹她了?
顿了顿,傅昀背过手去,心中思索了半晌,也想不通自己何处招惹她了?
想了许久,终究只能想到一个答案,必是后院女子有惹她不痛快了。
傅昀锁起眉,觑了眼周韫的冷脸,终究没敢问她,话音转了转,最后问向一旁时秋:“今日有人来锦和苑了?”
时秋尴尬地摇了摇头。
傅昀:“那——”
周韫冷呵着打断他:“爷莫问了,这府中除了爷,还有谁能叫妾身不高兴?”
那可真多——傅昀心道。
但他却只拧眉,沉声似无奈地说:“你如今受不得气,若不高兴,直言即可,作甚憋坏了自己。”
说罢,他透了些憋屈:
“而且,就算大理寺审人,也得有道清事因,我作何招惹了你,你总该告知我吧?”
周韫斜了他一眼,Yin阳怪气地:
“爷如今可真自在,日日去宫中,皆有美人相伴,可真叫妾身心生羡慕。”
傅昀拧眉:“胡言乱语什么?”
傅昀很久没对周韫说过重话,如今却是一句冷斥。
“瞧你说的话,可像个样子?”
傅昀眉心紧锁,似有怒意,额头稍抽地疼,模样不似作伪,周韫被斥得有些心虚,却低头冷呵咕哝:“嘴硬!”
傅昀险些被她气笑了,沉声问她:
“你听谁说嚼得舌根?”
周韫眼神乱瞟:“什么嚼舌根,莫非有假不成?”
说罢,周韫仰起头看向傅昀,眸眼瞪圆,灼灼娆人,傅昀被看得一怔,心中堵的那口闷气渐散,无力道:“母妃的确有叫我进宫,可皆被我拒绝了。”
他是不懂后院女子心思,却是知晓周韫脾气,他若敢在这时领女子回府,日后就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了。
周韫听罢,立即生了几分心虚。
傅昀觑见,没好气:“本王若想领她回府,恐她早就来给你请安了。”
周韫本生的心虚,被他这一句话顿时堵了回去。
这些日子的恍惚,被这一句话倏地惊醒。
傅昀逆着光线,侧脸棱角越显锋利,透着锋芒毕露,他模样皆好,眉眼横生矜贵,更遑论他的身份。
如今是皇子,日后也许更尊贵。
即使没有今日的孟家女,日后还有许家女、孙家女……
她仰着白净脸蛋看向傅昀,灼亮的眸子没了笑,她扯了扯嘴角,低声说:“爷说的是。”
她似服软了,傅昀却紧紧拧起眉心。
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却又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他哪能猜到,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周韫就自己在脑海中圆了一场戏。
如今是看到他也生厌烦。
房中寂了半晌,傅昀拧眉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张崇忽然跑进来,脸色沉重:“王爷!出事了!”
他脸色焦急沉重,傅昀也只好收了心思,回头沉声:“何事?”
张崇觑了眼周韫,压低声:“是大理寺那边传来……”
傅昀脸色倏地稍变。
“备马!”
不待张崇说完,他扔下一句话,看了周韫一眼,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他身影消失后,时秋顿时上前,担忧地看向周韫:“娘娘?”
周韫摆摆手,拧紧眉心,她心思皆被张崇那句话吸引而去,根本也顾不得和傅昀闹性子。
她抬头朝东方看了眼。
那里是皇宫的方向。
顿了顿,周韫招手让时秋附耳过来,低语:“你派人去查查,务必尽早查清大理寺发生了何事。”
时秋刚应声,周韫又拦住她,稍眯起眸子,添了句:“再派人回府一趟,便去见夫人,问本妃交代的事,如何了?”
时秋心有不解,却没有多问,忙退了下去。
周韫坐起身子,时春忙走近:“娘娘,您这起来作甚?”
周韫却眯起眸子,房间内烛火摇摇晃晃地燃着,映在周韫脸上,叫她眸中甚亮,她低声一字一句地问:“你听,外间是不是乱了?”
倏地,她脸色一变,忙说:
“去将时秋叫回来!”
就在她下了吩咐的同时,贤王府外被禁军紧紧包围住,裴时骑在马背上,一马当先,抬头冷脸看向贤王府的牌匾:“来人!围住贤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肃静踏步声而过,身穿护甲的禁军牢牢将贤王府围得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安王府和庄王府皆被禁军拦住,府中顿生混乱。
待一切安排好,徐盛走近裴时,拱手:“大人,如今要怎么做?”
裴时绕了绕手中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