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感觉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胡乱找了几个借口匆匆离开,留蒋昭一人站在白玉台阶上面孤零零站着。
官员们迈着小碎步气喘吁吁:“丞相大人的话我们应该怎么个听法?”
“我们暗自揣度圣意之事,会不会……”
“丞相大人清风明月之人,应该不会告诉陛下吧?”
“丞相大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还是玩笑话?”
“我们该不该信?”
“该不该信……试一试就知道了”,其中一人捏捏拳头下了决心:“陛下纳妃之事本就 应该提上日程,我们若是合了陛下心意自是最好,若是不合……那也不是应该治罪的事。”
“确实是这个理。”
“是啊是啊。”
“所以……”他们相视一看,压低声音道:“明早有话讲了?”
“是也!”
一群人脸上皆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眉头重新舒展开来,悠哉离去。
蒋昭看着这群人的背影低笑着摇了摇头,明早啊,估计热闹喽!
他唤来驾车的小厮:“回府。”
加一把火,也算是对谢钧辞一声不响把他扔进那可怕军营的小小“回报”了。他想起军营肌rou壮实的将士和四处弥漫的汗臭味……
“呕——”
“大人你怎么了!”
一个手掌缓缓从帘子里面伸了出来:“咳咳,无妨。”
“呕——”
侍从:真的吗,我不信。
蒋昭说的这一席话,其实还真没说谎。毕竟陛下现在确实是……孤单寂寞冷。
“为什么还不回来!!!”
谢钧辞在殿中发出一声竭力压抑的怒吼,震得杨有才单薄的身板猛地一颤:“这都多少天了!怎么,郦国那个弹丸小国就那么好?!”
男人把手上的信纸搓成一团,想要把它扔在地上。可手在空中高高举了好一会也没什么动作。
杨有才看着仿佛脸都在使劲的陛下,默默走过去把他手里的纸团接了过来。陛下连人家寄过来的信都不舍得扔,何必勉强自己呢。
他把纸重新展开,把皱了的地方用力抚平。
然后他就看见信上寥寥几个字:“郦国很好,我不想回去了。”
末尾还来了一行潦草的落款:“祝你平安。”
杨有才:“!!!”
元太妃,诶现在应该叫元姑娘……牛逼!!!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话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杨有才深吸一口气憋住笑,小心翼翼安抚道:“陛下,元姑娘劳累许久,在那里多歇一歇也好。这么快回来的话,舟车劳顿,会累着元姑娘的。”
男人目光刀子一样杀了过来:“歇一歇?”
“这是歇一歇吗?歇了三个月了!!!”
杨有才默默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唉,谁让他算数从小就没学过呢。
男人还在一旁继续焦躁:“她爱吃的那些饭菜点心郦国有吗?!”
“她爱玩的那些小东西郦国有吗?!”
“她欢喜的那些书,郦国有吗?!”
“她、她……”谢钧辞暴躁指了指屋子墙角的一只毛绒绒的鹦鹉:“还有这破鸟,郦国有吗?!”
“元姑娘是两国的功臣,郦国定以贵宾相待。皇宫御厨定会做元姑娘爱吃的饭食的。”
“郦国那里商业繁荣,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有很多还是咱们大周没有的东西呢,陛下不用担心。”
“郦国与大周在书籍话本上的贸易 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的。只要元姑娘想看,我相信郦国国君一定不会委屈了元小姐的。”
“啊还有这种鸟类,郦国是这种鸟类的故乡,也定是不缺的。”
杨有才本着安慰的态度,仔仔细细地把谢钧辞的每一句话都回复了一遍。
然后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
他战战兢兢抬起头,发现这回男人杀过来的目光不像刀子,更像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寒光森森的断头台:“滚。”
杨有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滚了出去。
刚才,是他飘了。
谢钧辞猛灌了一杯茶,重新坐回椅子上,把桌案上一个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装着一沓信纸,皆是相同的字迹,不过……每张都没写多少字。
他把这张依旧有些皱的纸轻轻抚平,脸上少有的现出懊恼的神色。然后他又把纸细细叠好,整齐地放进盒子里。
他愣愣望着它,长长叹出一口气。
那他呢。
郦国也有吗?
*
郦国确实没有谢钧辞这号人物,但一点也不妨碍元宜玩成一个疯子。
她原本以为在郦国呆了这么久她会超级想念谢钧辞,结果发现……
她!真!的!想!多!了!
想确实是想的,不过只占据了充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