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呢,拿斧子来把它劈开。”
艾小玉站起来怒目而视,“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来我家捣乱,快滚,不然我们就报官了。”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褴褛青年也就是对清额次子隆福哈哈大笑起来。“什么人?报官,你去啊,我看你敢不敢?”
艾小玉想说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被安泰拦住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分明是故意的,故意选在他们即将要出殡的日子过来闹事。而且看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安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还有报官,安泰忽然想起来,似乎不论出什么事情,爹娘宁愿选择息事宁人也不愿意让他们去报官的,以前不觉得,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好在刚才有人见事情不对已经去通知他娘了,相信等他娘来了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凌薇很快就来了,她最先看到的不是站在里面的隆福等人,而是满头白发苍老异常的额娘。下意识的她转身就想要跑。
“孽障你给我站住。”董鄂夫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个孽女,看到她的穿戴和保养得体的容颜,董鄂夫人只觉得刺眼。
曾经有多骄傲如今她就觉得多讽刺、多心寒。
颤颤巍巍的走到凌薇面前,使出浑身的力气甩了她一巴掌,“我一直以为你死在了外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过的比所有人都滋润。董鄂凌薇,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过被你连累的董鄂氏一族,想过你的阿玛、额娘?”
常宁叛变,作为恭亲王的亲家她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董鄂七十顶不住压力自缢而亡,临死都在担心着女儿,女儿毫无音讯他死都不能安生。
“你呢?你带着你生的这几个小崽子和你的男人,居然躲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你枉为人啊。”董鄂夫人气的浑身颤抖,手里的拐杖使劲儿捣着地面。
人死了也就死了,她活到现在就是想着万一哪天女儿回来了,想着能在死以前见女儿一面。可是她幻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会和现在一样。忽然得到女儿的消息,见到人才发现人家一家子过的很好,早就把他们给忘记了。
说一句枉为人都是轻的,简直是畜生不如。
“你谁啊,凭什么这么说我妈?”福格并不认识董鄂夫人,他是凌薇与对清额来到广州之后生的,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就只有爹娘,这个老太婆上来就给了他娘一巴掌,他就去推了对方一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料到他说对手就动手。董鄂夫人就这样被他推到在地上。
隆福哈哈哈大笑,神情癫狂,“报应啊,报应。嫡额娘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你们抛弃我们独自逃跑,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认,造成今日这个局面,你说是不是报应?还有你,”又是一脚踢在棺木上,“抛弃年幼的儿子,自己享清福,你凭什么,凭什么?”
他们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多少白眼,在看到对方锦衣玉食的时候,心里的恨就有多少。同样都是儿子,凭什么安泰两兄弟可以幸福的长大,他们却要背负这么多?
看看那个小玉,一脸的天真,再想想他们因为受不了打击早死的姐妹,谁能不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泰是真的糊涂了,他也隐约猜出来这些人跟他有关系,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见他爹娘提起过。而且那人用的还不是爹娘,嫡额娘,这分明是旗人才有的称呼。
所以,他们是满族?
“怎么回事儿?嘿,到现在还是个糊涂鬼呢?能怎么回事儿,你爹是反贼常宁的第四子对清额,你娘董鄂氏凌薇,是对清额的继福晋。当年常宁造反,你额娘抛弃娘家,带着你阿玛偷偷跑了,明白了吧?”
十阿哥看热闹不嫌事大,见这群人墨迹着就是不说,索性就给他们挑明了。
他这一说话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安泰见他有些眼熟,再一看他身边的人,那不是在火车上遇见的好心人么?
凌薇等人自然也看见了十阿哥,她颤抖着唇:“十,十阿哥,太,太子。”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完了,他们居然找回来了。
董鄂夫人下意识的回头,然后也跟着哆嗦起来,“太上皇。”
太上皇三个字出口,呼啦啦跪了一群人。
此时大家都被太上皇的到来给惊住了,没人发现凌薇的称呼不对,或者就算有人发现了,也没时间去跟她计较。
安泰就是再蠢也反应过来,一定是太上皇认出了他,发现他是反贼的后人,这才找了过来。一时间安泰有些懊恼,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去火车站了,糊涂啊,能让火车不运行的,除了皇帝还能是谁。
现在好了,太上皇发现了他们,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好日子没了,还有可能被砍了脑袋,你说安泰怎么不后悔?甚至他心里还有些埋怨口无遮拦的妹妹,肯定是她被套了话,不然仅凭长相他们又改了名字,对方怎么能确认是谁呢。
倒是隆福一群人在震惊过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