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空间便只有他们。
“柜子里有没用过的杯子,喝的都在冰箱,要热水的话得用橱柜上的电热壶煮。”
孙律点头:“好的。”
两个人在厨房静了一瞬,孙律看她:“你要去换衣服吗?”
“要的。”摔了一跤,赵饮清身上沾了不少灰尘, 也有擦破的地方。
“要我帮忙?”
赵饮清一愣, 连忙摇头:“不用, 那你随意。”
她转身疾步朝楼上走。
脚踝和手肘都有不同程度擦伤, tun部因为重力撞击也有明显的痛感, 估计过一晚上会起淤青。
赵饮清站在卫生间里,转着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将伤口上沾着的灰土擦拭了一下, 穿上衣服重新下楼。
孙律泡了很大一壶柠檬水, 赵饮清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水壶。
她喝了一口,淡淡的柠檬香,带着一种酸涩的味道, 喝不太习惯。
“坐。”她把人引到客厅。
“多久去换次药?”
“三天去一次。”赵饮清转了转自己包的特别臃肿的左手,自嘲说,“还算幸运了,这要是右手就更麻烦。”
“平时工作辛苦吗?”
“还行, 拍一下不辛苦,前期准备和后期制作比较熬人,有时候想要画面真实一点就需要借用一些道具,收集这些东西会比较麻烦。”
孙律说:“都是你自己去找?”
“有些自己找,大部分都是助理。”
“拍照片是不是也需要灵感?”
赵饮清喝了口 水,点头:“要的,所以我经常会出门,到处逛逛看看,找点素材,很多时候偶然间拍的照片反而会更动人。”
“那在固定一个地方,或者只是棚里拍岂不是很无聊。”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还得生活,总要赚钱。”
今天是周四,现在是上班时间,看孙律不急不忙的样子,赵饮清问了句:“你今天休息?”
“没有,临时出来的。”
是因为公事临时出来,还是因为看到新闻跑过来,这个问题赵饮清没问出口,有时候糊涂一点不是件坏事。
还有很漫长的一天,孙律不可能一直在这呆着,坐了没多久便准备走人。
赵饮清把人送到门口,孙律说:“你回家吗?”
“不了吧,伤不严重。”
“那你三餐怎么解决?”
赵饮清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这会特意问了,她思考了一下,说:“点外卖吧,方便的。”
“你的联系方式换了吗?”
“没有。”六年来她始终用着同一个手机号,但是两人默契的一次都没联络过。
孙律走后,赵饮清回房睡了一觉,但睡的腰酸背痛,并不踏实。
起来后已经是下午,手机开机,连着疯狂震动了一分多钟才消停。
她回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又回完信息,最后联系了陈妍歌。
两人约好一起吃晚饭,四点多的时候陈妍歌开车来接这个伤患。
一见到她跟猪蹄一样的左手,就嘲笑了她好几句。
“亏你是做教育的,对着一个伤员如此冷嘲热讽,真的合适吗?”
陈妍歌说:“谁规定教育工作者连最基本的幽默都不能有?这是道德绑架。”
她们去了一家刚开的韩式烤rou店。
陈妍歌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过来吃烤rou,活活要累死自己。
“你跟陈达明这么算也不少年了啊,今年准备定下来吗?”
陈达明就是当年租住在赵饮清对门的邻居,那个会画画的广告公司小职员,对陈妍歌一见倾心后追了大半年,最后水到渠成。
这么看也算是一对良缘。
“暂定下半年吧,我还在考虑。”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陈妍歌将夹子一扔:“自己烤。”
“别闹,”赵饮清将夹子塞回她手中,“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要考虑什么?”
“他妈妈有比较严重的门第观念,我不想嫁过去看人脸色。 ”
老一辈的人思想守旧,有类似想法的确实不少。
“结婚后分开住不就行了。”
“分开住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源头还是在的。现在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一旦结了婚就是家庭跟家庭的问题,任何细节上的矛盾都会被放大,我不认为我有那个能力去处理好。”
她把烤好的rou一块块剪碎了放到赵饮清碗里。
赵饮清洒上调味料搅拌了一下,夹起一块往嘴里塞,一边说:“那你们也不可能分手啊,这事要怎么弄?”
陈妍歌说:“为什么不能分手?”
赵饮清一愣,随后道:“这么多年,分手不是白搭了。”
“不算白搭,不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