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处划破了皮, 虽没伤到筋骨, 但伤口也颇深, 赵晋见她脸色发沉,知道她定然心疼得不得了, 他捉住她的手, 含笑温声道:“不打紧的, 都不觉着疼, 上点药很快就好了。”
柔儿不吭声, 手里捏着块沾了药的纱布, 仔细替他抹去皮肤上的血污。
她抬眼见他腮边有块红色的浅淡印迹,以为溅在上面的血迹,用帕子一抹, 却漫开了,还沁着淡淡的香。
柔儿一怔, 刹那意识到那是什么。
赵晋一直盯着她神色, 登时暗道不好。
帕子上嫣红的膏脂,香味颇浓郁……赵晋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染上这个的, 他努力回想昨晚, ……大家一块儿吃酒, 少不得喊几个姑娘来侍奉凑趣,郭子胜他们都在旁瞧着,打趣他近来吃素是不是身体不行,他也是胡闹惯了的,扬声笑着说那今儿晚上就多点几个姑娘给大伙儿瞧瞧他是不是不行。这当然是句玩笑话,酒喝到一半他就撇下姑娘溜了,跟着就被福盈扶上车……
别说事实上并没发生什么,就是真有什么,他也不至于顶着这么个“证据”出来招摇。
柔儿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苦的涩的酸的什么都有。
他在外花天酒地,她在家里替他Cao持后院收支迎来送往,要顾着铺子还要顾着两个孩子,他倒好,喝酒喝到下半夜不回家,受了伤让她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在前院等他回来,他就拿这个东西膈应她恶心她?
她把手里的帕子一丢,站起身扭身就走。
“别呀。”他抓住她手腕,“我不是故意的,这……我真没注意什么时候弄上的。”
柔儿冷笑:“自然是您跟外头的姑娘们轻怜蜜爱百般亲热时弄的,有什么故意不故意,您本来就是这样过日子的,也是我傻,外头无数人担心您伺候您嫩,我巴巴地在这儿跟着起什么哄呢。”
赵晋笑了声,“冤枉啊,我真没,你瞧瞧你,怎么这么小气。我要是真做了糊涂事,你再气我罚我随你,可我这回实在是冤枉,你要不信,你喊福盈、喊郭子胜他们来问问。”
柔儿说:“我才不,您不嫌丢人我还嫌呐。”
她甩脱他的手,蹙眉朝外走。赵晋笑了两声,见她真动怒,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哎哟”一声。
柔儿果真过回头来,见他脸色发白蹙眉抵着伤处。
她心道莫不是适才挣的力道大了扯到他伤口了?她忙往回走了两步,“您怎么样?”
赵晋朝她一扑,两手环住她把她抱了个结实。
“心肝儿,我冤枉啊。”
他凑唇来亲她,柔儿堵住他嘴不肯,赵晋索性抬手扣住她手腕,把她两手一收,按在她头顶上。
“娘子,您瞧在我还伤着份上,暂饶我一回,啊?”
柔儿别过头,眼底泛了红。也许是这两年他表现得太在乎她,让她习惯了他的温柔看重,一时忘了他原是个怎样的人。
“何苦呢?”她哽着嗓子道,“您就是真怎样了,我也管不着,您自个儿高兴就好,理我乐不乐意做什么?”
“傻子。”他一手按着她,一手顺着她下巴,指尖点在她心口,“你这儿没有心?不知道我喜欢你?就喜欢你一个啊,心肝儿。”
柔儿脸上一红,别过头去,态度还故作强势,可声音已经软了,“好好说话,你别、别动手动脚的。”
赵晋低笑一声,掐住她下巴吻上去,“小野猫亮爪子,不收拾不行呐。”
“噹”地一声,屋外好像谁打翻了碗碟。柔儿吓了一跳,忙抬手去推赵晋。
金凤飞快退到屋外,一回头,见杏枝诧异地望过来。她故作镇定地道:“没事儿,你去厨上瞧瞧参汤好了没有。”
杏枝道:“碗摔了?我先把碎瓷片收了吧?”
金凤摆手道:“不用,我会收的,你先别进去。”
片刻,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柔儿窘得不行,虽说跟贴身服侍的人没什么私密可言,但她就是难以放开。她抬手捶了赵晋一下,赵晋笑一声,顺势把她那身对襟立领夹棉缎子袄丢到一边儿……
柔儿心不在焉地想着,过了年金凤都二十一了,总不能一直留着她在家当老姑娘。可瞧金凤的样子,对赵晋身边那些人都不大感兴趣,她不好贸然给金凤指个人,对方一辈子的大事,哪能她一句话就给人定了?
——
赵晋在家养伤的这段时间,不少人来问过他要如何处置长寿,依他的脾气,没道理自己受了伤还容对方逍遥在外,赵晋的反应倒叫大伙儿都十分意外。他不准备追究。对长寿,他实际已经容忍了好多次。连福喜福盈他们也看不懂到底是为什么他这样善待姜无极的儿子。虽说三年之约约定好,长寿在这期间不能报仇就得放下仇恨,可瞧长寿的样子哪里是放得下的?赵晋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
可赵晋既然发话说不予追究,福喜等人自然不敢擅作主张。
安安去上课前,又捧着心得的糕点来到马房。可是管事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