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这么脏?!”她脸色一变:“别碰那个!”
可她说得太迟了。哗啦一声响,书桌上的笔架被打翻在地上。小狗无辜看宋云桑,将魔爪伸向了一旁的书籍。
宋云桑跳了起来:“!!你敢!那是你爷爷买给我的!”
裴孤锦:“……”
——所以,他现下成自己爷爷了?他可不承认灵芝是他的崽!
裴孤锦开始苦练书法。身为一条狗,这真是有点困难。他的狗爪连毛笔都抓不起,可是没关系,他还有锋利的牙齿。裴府的众人发现大魔王最近安分了,热爱上了咬树枝。裴孤锦嗤之以鼻:没看出来他是用嘴巴咬住棍子,在地上练习写字吗?
冬至已过,天气渐渐寒冷,裴孤锦在等待一场雪。可雪没有来,宋云桑先病倒了。御医来看诊,府上众人忙乱,探望的人来来往往。裴孤锦便蜷在宋云桑的床头边,一直陪着她。
吃过几副药后,宋云桑总算好了些,可那倦怠的神色却怎么也遮不住了。夜深了,她没法在阿佟的严防死守下喝酒,实在睡不着。这些年她的睡眠愈发浅,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惊醒,院子里根本不能留人。宋云桑坐起身,披了身裘衣,行出了房。
推开屋门,却见到了满目银装素裹,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了。裴孤锦跟在她身旁,动了动耳朵。
洁净的世界让宋云桑心情好了些,她在门外站了站,探手去接雪花,神情中的倦怠消了些许。裴孤锦顾忌她到底还病着,强咬住她的衣角,拖她回了房。
许是心情通畅了些,宋云桑再上床后,慢慢睡着了。黑夜之中,原本闭眼的小狗睁开了眼。
它立在床头,看着床上女子柔和的容颜,低头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她的被子。然后它悄无声息跑到书柜底下,轻巧顶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之中,掉下了许多纸张。狗儿将那些纸张拱到一起,虚虚咬住。然后它行到厅堂一侧的窗边,纵身一跃,跳出了房。
院子后面,早被它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狗儿几个借力窜上了房顶,将那些纸张放在屋顶边缘。雪夹着风,狗儿怕纸张被风吹飞被雪打shi,艰难翻了两篇瓦片,盖在上面。
做完这些,它原路跳下了屋顶,跑到房门前,开始拍门。
啪啪,啪啪。并不大的声音,却持续响着。它竖着耳朵听屋内的动静,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了脚步声。狗儿飞速绕回屋后,又跳去了屋顶上。
屋门传来吱呀一声响,宋云桑推开了门。可屋外是一片银装素裹,并没有人影。宋云桑正觉奇怪,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忽然看见大片大片的雪花,自屋顶洋洋洒洒落下!
宋云桑怔住了。她抬手去接,只接住了薄薄一张。不是雪花,而是宣纸。宣纸之上,赫然是裴孤锦的笔迹:——桑桑。
宋云桑呆呆盯着那笔迹,片刻忽然扑到雪地中,去捡其他纸张。一些纸张已经被雪水打shi,可每张纸张之上,都是那人的字迹,都是那两个字:桑桑。
安宁的雪夜,只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宋云桑眼泪决了堤。她一张一张去捡,泪水都落在了雪上。足足有三十四张,宋云桑抓着那些宣纸站起身,仿佛怕惊扰了一个梦境,低低呼喊:“阿锦……阿锦,是你吗?”
屋中却传来了啪地一声响,是书桌的方向。宋云桑转头看去,却依旧没见到人。她急急奔入房中,便见那书桌之上,赫然多了几张宣纸。宋云桑颤抖着手去拿,便又见到了熟悉的笔迹:“桑桑,我爱你。”
她拿起第二张宣纸:“别再难过了。”
然后是第三张宣纸:“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
宋云桑抱住那些宣纸,又哭又笑:“阿锦,阿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了你,对不起我没相信你,对不起……那五年,我没有好好爱你。”
她的目光在虚空中四望,哭着喊:“可是,我是爱你的!你听见了吗?!”
宣纸散落一地,宋云桑捂住脸,眼泪自指缝滑落:“对不起……没有当面告诉你……”
门外却传来了狗吠声,打断了宋云桑的哭泣。她看着屋外的狗儿,跌跌撞撞跑去了院中。雪白的雪地上,赫然躺着一枚玉佩,正是裴孤锦与她相识后,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他娘亲留给他的东西。
这玉佩,她一直将它好好收着,藏在箱子里的。狗儿盯着某处,汪汪叫着。宋云桑便也看着那里:“阿锦……”
她只是哭,仿佛要把这七年来,一直堵在心中的眼泪流干。风卷起雪花,仿佛送来了男人熟悉的低叹:“桑桑,我爱你。”
“别再难过了。”
“照顾好自己。”
狗吠声戛然而止,狗儿咚的一声摔倒在雪地里。它在雪中趴了一会,模样有些傻,眼中已然没了那种灵性。然后它慢吞吞站起身,朝着宋云桑摇了摇尾巴。
裴府的大魔王,便在这样一个雪夜,消失了。金子突然变得胆小温吞,再没有做过乱。只是它依旧依恋宋云桑,宋云桑便还将它带在身旁。
没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