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傍晚的时候北狄人甚至还在营地里燃起一圈圈的篝火,拍鼓欢歌,大快朵颐,篝火中间,还有几个北狄女人甩开长辫,扭着腰肢,跳起了欢快的铜鼓舞,引得这边的燕云军士兵把千里镜抢来抢去,在城墙上翘首而望。
北狄军队中有个别女人并不稀奇,这些女人打起仗来,凶猛彪悍不在男人之下,燕云军士兵们早有领教,只是这会儿见这些夷蛮之女居然也有如此风情展露的时刻,不免大呼过瘾,人人争相一饱眼福。
闻若丹与姜辰、李溪来到城墙上巡视时,见到的就是这番情形。
姜辰呵斥道:“成何体统!还不放下千里镜,回自己岗位去?”
闻若丹笑道,“让他们看去,北狄人愿意娱乐我们,不看不是吃亏了?只不要到时候怜香惜玉便好。”
士兵们骇笑,“不会,不会!”
闻若丹自己也拿了一个千里镜往那边瞧,一边瞧一边笑道:“北狄人很会鼓舞士气嘛,这个咱们倒可以学学!”
与此同时,闻若青率领一万燕云军的Jing锐骑兵,经过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急行军,于夜幕降临之时进入了郁洲边境。
他停军歇息了两个时辰,将士们休整完毕后军分两路,闻嘉砚率凌风营继续往东而行,去东边林地里与昆平汇合。
闻若青则与林涵领着手铳队和骋风营的将士放缓速度,又行了半个多时辰,令所有将士下马牵缰而行,离郁洲南边城门大约三里之遥时,他再次命令大军停止下来。
再往前走,大军便会暴露在城墙上的北狄卫兵视线之内,此处正好有一片枯林,借着夜色的掩盖,可以隐去动静。
寒夜Yin冷,天际中几点星辰若隐若现,今夜未起风沙,前方不远处的郁洲城墙灰暗厚重,高约六丈,城墙上火把通明,隐隐看得见墙垛之间北狄卫兵偶尔穿梭而行。
闻若青与一百个手铳队的士兵卸了铠甲,换上夜行衣,腰里插了手铳和匕首弯刀,弹药包和箭筒也缠在腰上,背上背了强弩和圈成数圈的飞索、爪绳。
他的四名亲卫中,只留了闻竣一人在此看管东西,协调事务,傅寒、江云和章远也都装备停当。
林涵给大家拿来几袋酒囊,闻若青率先喝了两口,递给身边的傅寒和江云。
众人传递着酒囊,喝下御寒的烧刀子酒,这才在这寒风凛冽,滴水成冰的夜晚寻回几丝暖意。
章远这时对这酒的味道已很熟悉,仰头灌下两大口,将酒囊递给一名手铳队的士兵。
那士兵没接,嫌恶地皱了皱眉头,避开两步。
闻若青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章远,一会儿攻城墙,你打头。”
章远挺了挺胸,大声应道:“是!”
“什么时辰了?”闻若青问林涵。
“还有两刻钟就到丑时了,城墙上的北狄人已经很久没走动,估计都在打瞌睡。”林涵拿个千里镜仔细地看着那边的动静。
“嗯,”闻若青也看了片刻,“时候差不多了,走!”
他领着一百零三人,从枯林的暗处出发,迅速往城墙下方奔去。
城墙上的火把静悄悄地燃着,北狄士兵这会儿正是最为困倦的时候,不约而同歪在墙垛下打着瞌睡,全然不知城墙下方的动静。
像是黑瞑大海上掠过的一波海chao,又像是漆黑天幕中飞过的一群雄鹰,闻若青带着这一队士兵,乘着风势快速冲过枯林前的空地,踏过护城河上的冰面,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已径直奔到墙根处伏下。
有个北狄卫兵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来到墙垛间往外一看,前方空地上一切如常,只有远处一片枯林黑影憧憧,烈风呼啸着刮了过来,他赶快缩回头,蹲回避风处。
城墙根下的燕云军歇了片刻,开始取下背上的飞索,一圈圈展开,把尽头的铁尖锥套进弩机中。
上方传来隐隐的喧哗声,北狄人的换防时间到了,下面的人贴紧墙壁。
一阵纷繁的杂乱后,城墙上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换防上来的北狄卫兵潦草地往城墙外瞭望一阵,各自寻了暖和的地方窝起来。
下面的人静静等待着。
一刻钟后东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半空中蓦的起了一声惊雷,安静了不久,再次传来接二连三闷雷般的声音。
城墙上方起了一阵sao动,混乱中夹杂着北狄人的咒骂和抱怨之声,还有卫兵头目大声呵斥的声音。
闻若青一挥手臂,燕云军士兵离开墙角,往外走开数步,手中弩机对准城墙上方,借着东面炮声的掩盖,将飞索自弩机中发射出去。
噗呲数声,端头的尖锥带着长长的飞索深深射入墙壁之中,如蜿蜒滑行的长蛇扭动颤抖着,蛇头离城墙顶端约半丈之遥。
众人再次回到墙根,各自拽紧手中绳索。
不久之后嘈杂声稍息,东方沉静了一阵,再次响起了嚣张的火炮声。
闻若青贴紧墙根,仔细听得这回上方动静小了许多,便对身边的章远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