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国师都泄露了“天机”之故,他们大多活不过五十岁,往往三十四岁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
如今姜太后口中的公孙止,便是公孙家这一代的继承人。
姜太后心里发虚,见裴熙沉思着不说话,难免紧张起来,忍不住问道:“皇上怎的想起他来了?”
“听说母后与公孙老夫人交情不错?”裴熙像是没看出姜太后的不对劲一样,看起来对母亲十分坦诚,“朕是想着能不能叫公孙止为朕、为朝廷测算一卦。若是连国师都说天灾与朕无关的话,那些朝臣们又能把朕如何呢?”
姜太后勉强笑道:“皇上真是长进了,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这测算的结果若是不尽如人意……可如何是好呢。”
裴熙意外地看向姜太后:“母后,您不是同公孙老夫人交好吗?公孙止是公孙夫人的独子,想来寡母的嘱托他总不会拒绝吧?”
裴熙本以为以姜太后的性格早就会将此事一口答应下来,可看姜太后这般扭扭捏捏的态度,裴熙越发觉得姜太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这……皇帝有所不知,这公孙老夫人进宫来见哀家,为的不是旁的,而是请哀家为公孙止定一门婚事。这公孙止已经二十有二,却还是不肯成亲生子,公孙老夫人担心公孙家就此绝了后,这才跑到宫里来想让哀家以太后的名义压她儿子一头,为公孙止赐婚。若是论起私交来,哀家与公孙家可并无往来。”
裴熙不大明白,姜太后为何一副急于与公孙家撇清关系的样子呢?
直觉告诉裴熙,姜太后想要掩藏的秘密……或许与她有关!
不过裴熙没有傻到直接问,她打算自己回去之后再暗中查上一查。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解决谣言之事。
“那依母后的意思是,这事儿您是不好出马了?”
姜太后想了想,叹口气道:“不如这样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没个头绪,不妨 * 皇帝先私下里将公孙止召来,让他为皇上测算一卦。若是结果好的话,自然是好,若是不好……咱们再想后招,只叫公孙止不要在外头胡言乱语便是了。皇上不知道他这个人——虽还年轻,却是正经古板得很,就算是咱们母子要求,他也未必肯通融、帮着咱们编瞎话。不过母后觉着他还算知道深浅,就算测算的结果不好他也不会往外头乱说的。”
裴熙听了姜太后这话,当真是感到哭笑不得:“听母后的意思,是认定了测算的结果会对朕不利了?是不是在母后的心里,朕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昏君啊?”
姜太后尴尬地笑道:“怎么会呢。”
裴熙:“……”
这辩解也太苍白了点儿吧!
总之与姜太后商议完毕之后,裴熙就让人去宣公孙止来了。
姜太后则把姜贵妃的父亲姜豪召进了宫。
她听从裴熙的意思,没有让姜豪带兵在京城里四处抓人,而是让姜豪加强京城的警备,四处巡逻。
一般的老百姓看到城中情势不对,自然会选择噤声自保。
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说皇帝不是的,恐怕便是温氏一党安排的别有用心之人了。
让裴熙越发感到不对劲的是,姜太后召见姜豪时裴熙本想回乾元殿去,一来是为了让姜太后兄妹说话更自在些,二来也是为了方便公孙止给自己算卦。
不想姜太后非说裴熙不是外人,让她留下来一起见姜豪。
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做主让倪皇后处罚了姜豪的女儿姜贵妃,裴熙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见姜豪。
不过想到自己如今是君主,是帝王,姜贵妃又的确是违背宫规在先,裴熙便硬气了许多。
见就见了,正好看看姜豪对她的态度如何。
叫裴熙比较满意的是,姜豪虽然位高权重,但他对裴熙还算尊重,一点儿不像是拥兵自重的样子。
听人说在慕水寒回京之前,姜豪可是京中一霸……
想来慕水寒回朝之后,的确起到了不少制衡权臣武将的作用。
姜豪走后没多久,裴熙又见到了传说中的公孙止。
之所以说是传说中的,是因为公孙止虽有官职在身,却算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官员,平日里如无要事并不会去参加大朝会。
平日里他或是在观星台上观测星象,或是在公孙府中潜心研习古籍,若是有需要的话,公孙止甚至还会离开京城云游四海。
所以一般来说,裴熙是没有机会见到他的。
这会儿见到公孙止之后,裴熙发现这个“国师”和自己想象中的好像不大一样。
她以为像公孙止这样擅长占卜测算之人应当身穿黑色斗篷,头戴黑色斗笠,举手投足之间看起来十分神秘才是。不想公孙止看起来却是与常人无异,为见皇帝,他甚至还穿上了大齐的官袍。
公孙止的长相也是普普通通,不好不坏。五官周正,方脸小眼睛,不像是中原人,倒有点儿像是西北那边的汉 * 子。总而言之,公孙止的外表就是搁在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