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样子之后,裴熙就觉得……他其实是完全有实力来做这个皇帝的。
“皇上何出此言呢?”慕水寒不想吓她太过,及时解释道:“您今日被人下了药,虽未中毒损伤龙体,却也是当众昏倒,引发群臣恐慌不说,还有失天子威仪。此事事关重大,太后娘娘已让皇后去查。为保万无一失,乾元殿和齐嫔身边的宫人都去了慎刑司,所以您这儿才会暂时没人伺候。”
听说自己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不落地都被带去了慎刑司,裴熙不由替他们紧张起来:“慎刑司?那可是能将人扒层皮的地方啊!朕身边的宫人朕还是信得过的,可千万不要让慎刑司对他们用大刑!”
慕水寒见她如此维护自己身边的人,不由产生几分嫉妒之情:“皇上就这么信任他们?”
见裴熙点头,慕水寒酸涩道:“他们不在,皇上便疑心臣欲行不轨之事?”
裴熙方才彻底误会了他,既后悔又尴尬,这会儿恨不得能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奈何乾元殿的地砖齐整得很,裴熙寻不着缝隙藏身,只得厚着脸皮向慕水寒赔罪:“哎呀,水寒你别多心,是朕方才头疼得糊涂了,一时说错了话,你别跟朕生气好不好啊?”
她放软声音同他说话,带着撒娇一般的尾音,让慕水寒不禁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他心中一软,所有酸涩都被甜味冲淡,顿时说不出任何责怪她的话来:“臣不会当真生您的气,永远都不会。”
第三十六章 按摩
“臣不会当真生您的气, 永远都不会。”
慕水寒这话说得太过真诚,裴熙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诸多怀疑就像是辜负了他的心意一般,心中既惭愧又迷惑。
难不成慕水寒对她这个皇帝,当真是一片忠君之心?
可若他真是忠臣, 又怎会屡屡逾越犯上, 做出大不敬之举呢?
裴熙实在是看不透他。
她只能勉强地笑了笑, 试图缓解方才尴尬的气氛:“听你这么说, 朕就放心了。”
慕水寒没有就此事同她深究下去。
若他坚持刨根问底, 不仅裴熙为难,他自己也未必好过。
他向裴熙解释:“皇上 * 无需担忧,臣知道您看重身边的人, 已经交待慎刑司暂时不要对乾元殿的宫人用刑, 只是让他们先去交待口供, 查对供词而已。如若不然, 也难以堵住前朝后宫悠悠众口。”
裴熙真心松了口气:“如此便好。水寒,还是你想得周到, 事事都安排妥帖。”
慕水寒无奈地笑了笑,真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待她是好。
……
夜深露重,掠走最后一丝残余的暑气。
寝殿的窗虽关着, 可裴熙只着寝衣, 还是觉得身上发寒,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
事关裴熙,哪怕只是一丝微不可查的细节, 也能完完全全地被慕水寒收入眼中。
见她似乎有些怕冷, 慕水寒起身拿了件绣着仙鹤祥云图样的大红色披风给她披上,这还不算,他竟要亲手帮裴熙系披风的带子。
慕水寒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大将军, 可他的手还是十分漂亮,十指修长、指节分明、白皙匀称……若不是慕水寒腰间配着把削铁如泥的澄冰宝剑,面上还时不时隐隐现出凌厉之色的话,光凭他这双手,裴熙还要以为他是个文质彬彬的贵公子,如她最喜欢的萧宴一般温文尔雅,气质高华。
萧宴给裴熙讲史时,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青黑色底子的书封上,十分的赏心悦目。
只可惜眼前的这双手虽漂亮,却是属于慕水寒的。
裴熙没有欣赏的心情,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可是想到方才自己对慕水寒的不信任所引发的误会,裴熙还是僵硬着身子由着他给自己系上胸前的带子,强忍着没有躲避。
不管裴熙心里有多忌惮他,她都不能再表现出来了。
慕水寒说他永远都不会当真和裴熙生气,裴熙听听也就算了,实在无法尽信。
慕水寒似不知她心中所想,很是体贴地问:“皇上的头还痛吗?可要臣叫太医来给您查看一番?”
裴熙本想摇头说不必,可转念一想若是肖太医来了,起码她就不用与慕水寒独处,还可以趁机暗示肖太医帮忙……裴熙便按着太阳xue点了点头。
按说平日里这个时辰,肖太医应当已经回府休息了。不过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慕水寒特意让人将他留了下来。
肖太医一直提防着乾元殿这边来人叫,见殿前司的人来传,很快便赶到了乾元殿。
替裴熙诊过脉后,肖太医如实道:“皇上的龙体已然没有大碍了。”
从肖太医进屋起,裴熙便侧过脸背着慕水寒,拼命地给肖太医使眼色,可肖太医都没有什么反应。
裴熙以为肖太医是没看见,结果没成想他竟是没看懂,还傻了吧唧地当着慕水寒的面说:“只是皇上的脸部经脉似乎受了些影响,还会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