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们之间最后落于尘埃。”
温栀那天从沈家出去,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我把全部资产捐出去,是不是更利于你们的感情的稳定?”
“与我无关,那是您的自由。”温栀抬起下巴,轻笑,“您知道吗?我们这一次是怎么开始的?”
“这一次?”沈毅文打出第二杆球,这回打的很差。
“我十四岁时遇到过他一次。”
“冰岛那个小姑娘是你?”沈毅文把球杆递给球童,不想打了,他对温栀跟沈明恒更感兴趣。他只知道沈明恒回来后性格开朗了一些,开始重新跟人交流。他配合治疗,他回来画的第一幅画是《光》,漫天金色阳光,沈毅文看到那副画就哭了。
他开始好奇那趟旅行,沈明恒见到了什么。因为之前跟沈明恒约定觉不干涉这次旅行,他没有刻意去查,沈明恒也没用说过。
他在医院接受治疗,他一直在画画。他画了很多天空,各种各样的天空。有阳光有极光有星空有漂亮的冰川与海面。
沈明恒在很多年后,提过一次冰岛旅行。他说过他遇到过一个女孩,至于那个女孩是谁,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沈毅文有时候也会怀疑,有没有这个女孩。
“是。”
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有那个人。沈毅文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虽然温栀长的跟沈明恒那些唯美浪漫的画没有什么关系,但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十二年前,她救了沈明恒。十二年后,他们走到了一起。
“这次见面我并没有认出他。”温栀的语调很淡,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生出一个想法,我花钱养他,让他这辈子成为我的人。离不开我的钱,也离不开我的人。”
沈毅文笑出声,他接过拐杖支撑着身体。
“和您如今的想法一样。”温栀说,“他不在乎钱,钱根本就约束不了他。我也是,所以这个协议对我来说,诱惑并不大。”
“只要你不离开他,他这辈子不会离开你的。”沈毅文急促的咳嗽,咳的脸色煞白,“放心吧,我的孙子,我很清楚。”
温栀快步过去,拍着沈毅文的脊背,又喂他喝水,“风大,回去吧。”
“在这里坐一会儿,陪我聊聊天。”沈毅文喝了水,咳嗽的轻一点,说道,“他们都不敢跟我聊天,什么都藏着掖着不说,没意思。”
工作人员送来椅子,温栀扶他坐下,坐到另一边。
“您――是什么病?”
沈毅文斜睨她,温栀的脾气很像他,“你又不跟明恒结婚,不能告诉你。”
他养过两个孩子,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孙子,两个孩子的性格都不像他,反而这个不愿意嫁到沈家的孙媳妇,最像。
“他知道吗?”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沈毅文坐下,长出一口气,“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我不想告诉他,我希望永远不要到离别那天。”
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去,一束光照在大地上。
“他十四岁失去父母兄弟,如今又要失去唯一的亲人。”
人生就是这样,生老病死,有人出身有人死亡。自然规律,谁也阻止不了。温栀不知道沈毅文为什么要对她这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人,说这么多话。
她坐在另一边,看向远处乌云再次飘来,遮住了那一束光。
“有时候想想,我也八十岁了,活到头了。我这辈子也算圆满,有过挚爱,有过成功的事业,有很好的孩子,我的儿子非常优秀。我安安稳稳的活到了八十岁,只有明恒,是唯一的遗憾。我不知道我离开后,他会怎么样,他能不能安安稳稳的活到八十岁。”
“我希望他能体会人间的美好,爱情友情亲情,所有的感情都尝一遍。不求一辈子快乐,能快乐一段时间也行。之前的建议是我唐突,我太着急给他一个家了,我害怕我走的那天,他还是一个人,他会撑不住。”
“小栀子,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干涉不了。我更不能道德绑架你,你是自由的,你只是恰好遇到明恒而已,不应该背负这么多东西,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温栀望着沈毅文。
“假如将来我离开了,不要在那个时间离开他。”沈毅文说,“希望你能善待他。”
温栀陪沈毅文吃完午饭就离开了。
沈明恒最近进公司学习管理,温栀不去,老爷子就把工作安排给了沈明恒。也许,他还是想让沈明恒再独立一点。
老爷子为了让沈明恒安心留在B市,一天到晚安排管家跟温栀送吃的。剧组的一日三餐标准好的让人咋舌,盒饭那边已经停送了。短短一周时间,剧组众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
八月十六号,老爷子八十岁生日,生日宴放在晚上。
温栀提前结束拍摄,下午五点开车直奔机场。沈明恒六点到S市,温栀五点四十到机场,这回轻车熟路,知道停车场在哪里。
依旧没有提前通知沈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