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蕃地政务有条不紊、甚至超预期推进,各方势力的反扑并不如预想中大,陈王面上的怀柔和林湘的无情铁手联合,在拓荒治理阶段相当奏效。
没和陈王真打过交道的,更惧怕资政大人林湘;却不知林湘高中状元后蛰伏三载、乃至受命编撰与治国胸怀抱负无关的区区男规训戒考篇,都是陈王一手编排,为的是磨去锋芒、磨练那份不甘的心性、无情的铁手。
养千日,收获的时辰到了。
倒是王宫里,私下议论讥喳着另一件陈王的绯事,当事人心里也打鼓:
除夕夜,谁侍欢?
那夜,谁承欢至天亮、从陈王寝宫里出来,基本便戴定后冠了吧?相府里留守的都是几个侍人,且不说受宠程度,侧夫盛涵及其两个弟弟因盛亲王这层关系,就不可能问鼎后冠。
刘照和王飞飞私下打赌,买定离手……
据说,陆大人也买了一份,一千两银子。刘照本不肯收,节前陈王打开国库,论功行赏,她和王从将各捧回一大叠银票一大包珠宝,立马去找陆大人押赌。
是如今还算正夫俊秀得可耻的顾良?
还是一身本事又俊朗能夺日月光彩却风清云淡的新宠大林国前太子师、左相沈淳?
顾良颇焦虑,他是正儿八经名媒正娶、大红花轿抬进陈府、高烛红盖头一应礼俗俱全的正夫,若被新宠争下去,实在抹不开脸面,且婚后七八年未开荤如今初偿rou味,正是yIn气、心气最重的当儿,恨不得拿各种情话、yIn软术套住陈王,私定下来。
——可又不敢,陈王面上不凌厉、尖锐而已,僭越一分,她都明白。
沈淳倒是一如既往的疏阔,没事在湖边、廊下舞剑弄萧,音韵沉朴无波无错,陈王兴致好时,便在小书房西窗前抚琴和上一曲,顾朗心里更像遭猫儿抓一般。
只有随陈王出征的小夫郎朱逸倒是老神在在,封后他是不可能的,但凭两回陪同出征、凭陈王的念旧,也不可能只得个侍郎、才人,运气好的话,捞个王贵卿也有可能,再不济也是个王贵人,所以也不必争,静惠偏安。
大年三十一早,拜过天地诸神,祈求大景朝来年风调雨顺;陈映只身来到朱逸的逸云宫。
一如从前在相府,一踏进朱逸打点得特别干净Jing致的院子,由心而至舒服、放松;
各式夫侍,不管养眼的、会撒娇nai腻的,唯有跟她最久的朱逸和林洋,始终给她别人所没有的安适感,这和他们的性子有关,也因相知日久。
仰卧在朱逸特制的躺椅上,受用朱逸用指腹为他搓洗头发,据说这样不伤头皮、发质,可洗的人指头颇伤疼。
朱逸这儿一堆波斯Jing油、皂角、牛ru,日常全付心思都用在怎生为妻主大人护发。
看着指间这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心思没白废,他俊惠的笑,轻柔的用大纱巾一点一点吸干发上的水。
夫侍再多,她也只让他为她沐发,给他独一份认可待遇。
她不时微睁眼,看俯身低眉顺眼,俊惠、淑宁温润的脸,男子应有的一切美德、俊色,朱逸都有,那双眸眼,总闪着淑惠暖柔的光,叫人看着心安怡然。
“谢妻主重赏。”因缝制那个几能乱真的假人偶,陈王也按军功赏了他一份。
他垂眸禁不住的浅笑,知她此时过来,午膳、午休必在这,虽除夕夜另有正式陪夜承欢的人,但因此把整个白天给他,他很知足。
沐完发,像老妻老夫那般,一起安静用膳,说些年节闲话、叙些旧,他亲自布菜,给她夹她喜欢的菜式,她不时回夹给他,让他多喝汤,多在园子里健走,身子强健了,不会总受寒,她听着他受寒就烦燥。阿菊就是寒症没的。
“谢妻主关爱,定多健走、打太极拳。”脸上润泽着一派幸福静惠,她侧脸看了几瞬。
往常她们交欢,几已成定式,摸摸吻吻的前奏,还算激烈尽兴的起伏Cao弄,最后她揽着他说几句关慰的话,身心舒畅安然入睡。
世间寻常幸福,便是这般吧,他是惬意而自足的,只是、她过来得太少,政务繁忙,侍子太多……
今儿除夕,她想给他点不同的,陪同出征,既辛苦、也有险患,他却是提着大布囊跑她面前。
“出去逛逛?看看冰雕?”
他惊喜的抬眼,用力点头,寻出她赐赏的貂衣,她走过来,帮他扣系好,“小夫郎特别适合这身浅灰。”
拥着他,掀开马车窗幔,与他解说街上景致,说哪个是老字号了,又说哪一排商铺都被陆大人买下来了,放低声儿说,她其实也有参股子。
冰雕集市在府衙横街,年初二正式开放。
几个兵卫远远跟着,她将他的手揣在衣袖里,牵着他,缓缓逛着,不时被憨态可拘的猫猫狗狗造型逗笑,两人头挨着头,说笑点评,愉洽惬意。
街上时有人注目,不管是小林国还是大景朝边关迁移过来的,都羡慕这般情致。
她买了串冰糖葫芦与他,看他边走边吃,不守规矩的样子和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