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圣心烛照,早有先见之明,昨夜里不是已经惩治过了么。」翠蝶掩
唇轻笑道:「听宫门禁卫说,丁大人被抬出去时哭天抹泪,不像个昂藏武夫,
倒像个……」
「像什么?」太后好奇问道。
「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太后失笑,朱唇轻轻吐出一个字:「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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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宫的二位侯爷晕头转向,好一阵子才找到北,自打他们姐姐做了太
后,他们从没受过这种待遇,一向是在宫里看上什么拿什么,在宫外看上什么
要什么,怎么今天就失了手呢。
「哥,我们今天说错话了么?」建昌侯爷摸不着头脑,问着自家兄长。
张鹤龄铁青着脸:「咱们哥俩让人给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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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儿子已经按照您老的吩咐做了,刘瑾说您的心意他记下了,以后
定有厚报。」
紫禁城一处不起眼的宫院内,萧敬眯眼靠在一张躺椅上,张雄跪在他脚边
,一边为他捶腿一边说道。
萧敬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雄偷眼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萧敬仿佛察觉了他的心思,「有什么话,说吧。」
「儿子有一事不明,以您老在宫里的地位资历,何必要向刘瑾卖好。」
萧敬微微睁眼,看了自家干儿子一眼,叹息道:「干爹一把老骨头了,在
宫里什么没经过,早已看开了,如今只不过是为你们这些猴崽子的将来谋一条
出路。」
「儿子谢过干爹,」张雄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又疑惑问道:「难不成您老
觉得王公公他们斗不过刘瑾?」
「现而今还不好说,刘瑾得势的时间太短,夹袋里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多,
一个刘宇还被撵出了京城,他如今外抗朝臣,内斗司礼监,全凭着厂卫张目,
圣眷在身,可皇上毕竟年轻,若是内外勾连,铁了心豁出去办他,哼哼……」
萧敬摇了摇头,掰着满是老人斑的手指算计,「王岳自怀恩后便在宫里掌
权,根深蒂固,与朝中大臣相交甚密,刘瑾比不得,但他失了东厂,便成了聋
子瞎子,想单靠司礼监,是挽不回颓势的。」
「干爹是说,他们二人谁要想得势,除了圣眷,便是在厂卫上下功夫了。
」张雄试探问道。
萧敬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小子,有点儿眼力……」
百六十六章无功而返
东厂。
小院格局朴素,布置典雅,唯有几处花圃内奇花盛开,郁郁花香引得彩蝶
蹁跹,往复流连。
落日余晖越过院墙,静静地照在院中石桌上,一人坐姿娴雅,白衣飘飘,
身旁紫砂壶水汽袅袅,对着进来的丁寿,便是微微一笑。
丁寿自顾坐在他的对面,股上剧痛让他一阵龇牙咧嘴,总算没有蹦起来。
一杯香茗随之被一只白玉般剔透的手掌推到面前。
「丁兄贵客临门,白某以茶代酒,聊表寸心。」
身披霞光,白衣如雪,折扇轻摇,衣带当风,眼前人仿佛与这缥缈茶气和
圃中花香融为一体,涤人心尘,让原本兴师问罪而来的丁寿有些失神。
「白兄……昨夜辛苦。」丁寿憋出这么一句话。
「为督公效力,分属应当。」白少川细语轻声。
「白兄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没有。」白少川云淡风轻。
「白兄当知,破云燕郭彩云与在下有些纠葛。」丁寿斟酌用词。
「昨日在东厂门前已经知道了。」白少川嘴角噙笑。
轻吁口气,丁寿耐着性子道:「昨日之后郭彩云行踪不明,白兄若知下落
还请告知,免得在下良心不安。」
折扇舒展,挡住大半脸庞,露出的一双俏目隐含嘲弄之色,「你——会么
?」
本来不会,可东厂大门外站着的三个小丫头逼着就会了,「听闻白兄昨夜
救回一个女子,可否赏面一见?」
白少川没有否认,眼帘低垂,「谁说的?」
丁寿语塞,常九千求万恳就差下跪地求自己别提他名字,这小子出使朝鲜
一路尽心,真不忍心把他卖了。
丁寿忽然一笑,「丁某难得来一次,白兄便在室外待客么?」
「室内逼仄,难待贵宾。」白少川端起茶杯,小指微翘,手如兰花,官窑
细白瓷的轻薄茶杯与他的手掌相比,竟黯然失色。
「你我兄弟,没那么多讲究。」丁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