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么?"庞琦大怒,也跟着
跳下床来,双手抓住床沿,哗的一声,就将床掀了个底朝天。
此时,穆桂英已从床下取了藏在那里的兵器,猛地站立起来,一刀刺了过去。
庞琦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看那柄利刃,直直地扎进了胸口。他致死也想不到,
这个已经被他们驯服到无比服帖的女人,竟会在此时突然下了杀手,取他的性命。
穆桂英抬起一脚,把庞琦的尸体踹开,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骑坐在庞琦的身
上,又是刷刷两刀,直把庞琦刺到死透。
"瑶娘!"虽然穆桂英仍不解恨,但一想到此时佛见笑正和文广在营救杨十
娘,便放过了庞琦的尸身,拔下头上两根碍事的雉鸡翎,夺门往勾栏坊后门而去。
出了后院,奔到前厅之时,那泥水已积得有成人的膝盖那么高。从门厅出,
还有湍急的流水不断地涌入。后厅里的满堂宾客,这时已是酒意阑珊,步履不稳,
跌跌撞撞地争相逃命,却一个步子不稳,被冲倒在地,顿时被泥水卷了进去。
这时,穆桂英才意识到,在水中作战,一身铠甲实在比布衣赚不了太多便宜。
那沉重的甲胄不仅在水中浮不起来,到处横流的泥水还直往她的靴筒中倒灌。
她一咬牙,又返身折回自己的闺房,换上了杨文彪拿来的那身短打,又一次杀出
勾栏坊。
站在勾栏坊门庭下,向着门前的大街望去,倒灌进来的洪水,已经没过了人
的腰部。许多叛军的士兵,正在争相逃命,自相践踏。有些手脚敏捷的,已攀上
了屋顶,有些正拼命地攀在烂墙之上。只是那些历经数百年的破屋,哪里经得起
洪水的冲击,纷纷垮了下来。越升越高的水面上,浮满了扑腾的人群,活人和尸
体相藉枕叠,随着水流到处漂浮。穆桂英一时怒起,扯下那副画着她赤裸身子的
画像,用刀将其割成碎片。
"别跑!"几名校尉模样的人朝着穆桂英猛扑过来。
穆桂英见前后左右都有叛军朝她围了过来,无处可逃,便硬着头皮迎战。举
刀刚刚砍翻挡在身前的那两个校尉,就见一个浪头打来,把她和那些士兵都冲得
东倒西歪,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在水底吃了两口浑浊的泥水,重新扎出水面,却
发现刚才围攻她的几名叛军,已被水浪冲出十余步开外,包围圈也露出一个很大
的破绽。她急忙夺路而出,朝勾栏坊后院奔去。她一边淌着水,一边呼叫着杨文
广和佛见笑的名字。
"母亲!母亲!我们在这里!"这时,水势已经淹过了人的胸口。穆桂英在
慌乱之中,听到了儿子杨文广的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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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文广!"穆桂英见杨文广与佛见笑一起,紧紧地拉着一个六十多岁的
老妪。不及仔细辨认,穆桂英也能猜出这定是十姑奶奶无疑。但此时事出紧急,
来不及行礼,稍有怠慢便有可能命丧水底,便对他们三人道:"快随我来!"勾
栏坊里,到处都是叛军的士兵,争相逃命的乱兵早已将勾栏坊通往地上的道路的
堵死了。若是从那里逃命,定也会死于乱军之中。穆桂英带着他们往天波府所在
地下的四座石塔方向淌去。大街上的泥水几乎没过了人的胸口,到处都是漂浮的
尸体。他们几个人,不得不一边拨开尸体,一边朝前艰难地移动。
"穆桂英,别跑!"已有人见到穆桂英要跑,便大喝一声,扎在水里,朝着
他们游了过来。他们的声音,把当时正好在勾栏坊门口的庞龙虎、庞牛虎两兄弟
也引了过来。这两人一听穆桂英要跑,也一头扎进水里,拼命地朝着他们四人游
了过来。
"快走!"穆桂英牵起杨文广和佛见笑的手,继续朝着石塔方向淌过去。她
知道庞琦世袭东海公,麾下的水军更是在大宋首屈一指,部下人人水性了得。若
是在水中与庞家兄弟交手,胜负实难预料。她又想到自己刚刚杀死了他们的父亲,
绝不能再被他们抓住!若是失手,庞家四虎定会让她死得十分难看。
沿着勾栏坊门前的大街,走到尽头,便是庞府。庞府隔壁就是天波府的所在,
天波府的地下,正是那四座通往地上的石塔。
穆桂英回头望后瞧瞧,见庞家兄弟领着几名士兵,正迅速朝着他们靠近。想
也不想,摸出一枚震天雷,对佛见笑道:"火折子!"佛见笑摸出一把火折子来,
其中许多早已被水浸湿,再也燃不起火来。她手忙脚乱地挑出一支干的,急忙吹
出了火苗。
穆桂英把震天雷的导线在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