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对殷绮梅是个“狐媚”胚子的事儿稍有改观,让殷绮梅每隔三日去请安一次,不必天天都去,伺候薛容礼早日有孕要紧。
有薛容礼这么个镇山阎王爷在,后院的姬妾通房们安静的跟小猫儿似的,对于殷绮梅的专房之宠,虽然暗中怨声载道,明面上还是一派和谐,不敢搞动作。
但殷绮梅很清楚这几日平静湖面下的刀光剑影,除了琥珀姨娘是真的愿意与她交好、红月是真的希望院子安宁好好过日子外,旁人没一个省油的,她自己也愈发小心。
然而越是小心,事儿还是找上门儿了。
前天早上,殷绮梅给薛容礼收拾睡袍时,一个不防备里面竟然有只赤色玉簪子,红的似血,压根就不是市面上的通行货,“啪嗒——”掉在地上碎成了三段儿。
殷绮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倒霉了。
红月和麝桂本在伺候薛容礼洗漱,听见清脆的动静整理官服的绿婵立刻走来。
“啊!簪子碎了?这是基奴国的血玉,老太公在世特特大爷留的,姨奶奶也是不小心的……”绿婵声音越说越大,心疼的捡起断了三段儿的簪子放在手帕里包好,拿给薛容礼看。
薛容礼吐出青盐牙粉水,用帕子擦嘴,墨画般的长眉一皱,瞥殷绮梅训斥道:“入府前你怎么学的规矩?”
殷绮梅跪下,从善如流的认错:“大爷,我知……”
“那衣袍用你收拾?要丫鬟婆子做什么的?你过来伺候爷穿衣。”薛容礼直接打断她的话,冷冷道。
殷绮梅眨眨眼,没想到薛容礼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而且丝毫不提发簪被她摔碎的错。
待她为薛容礼穿上官服,又听薛容礼吩咐麝桂:“碎了干脆就敲端做成手钏儿吧。”
麝桂低头敛目,脸色发白,笑的温婉:“是。”
一日上午,她刚刚从琥珀姨娘的‘含蜂阁’串门子回屋,就被雁双拦住。
“姨奶奶,新来的枫香笺、湖笔等物我急着去内书房给大爷换上,这墨玉枕,能不能劳烦您送正寝去?大爷前儿吩咐换了原来白玉的。”雁双满头是薄汗,手里抱着好些东西。
经过玉簪的事儿,殷绮梅捕风捉影,隐隐觉得雁双这求帮忙求的不怀好意,然而,她不帮忙又不像话,那些大小丫鬟们都频频往她和雁双这边看热闹呢。
“好,给我吧。”殷绮梅并不用手接,直接把衣裳下摆兜起,示意雁双把名贵的玉枕放里头。
要是雁双使坏,故意松手,摔坏了又要赖到她殷绮梅头上。
“姨奶奶不必如此,哪怕是摔碎了大爷也不会舍得罚姨奶奶的,既然姨奶奶害怕,奴婢换个人送就是,春芹你去。”雁双笑着调侃。
这回玉枕头倒是安然无恙了,只是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丫头、通房、姨娘们给她找事儿。
不是帮忙做针线活要软脱络子,就是托劳做些花花草草整理屋子的活儿,偏偏都是些琐碎小事儿,还都事关薛容礼。还在薛容礼不在的时候发作。
什么“姨奶奶,大爷喜欢的盆景里的红土您看看好不好?”啦,又是“老太太送来的给大爷穿的进贡狐靥裘和罗刹国的孔雀毛披风劳烦姨奶奶看着怎么收拾熨烫的好?”,又是“大爷回来要用的薄荷甘烟叶儿磨得不够碎,姨奶奶帮着一二看看磨到几分为好?”……
薛大爷的从头到脚,吃喝拉撒睡,作为侍妾的殷绮梅每样都得沾手做些活儿,还必须得做好,否则就是不称职不用心,稍有拒绝,大太太潘氏就会派人来询,请安的时候也会被找茬,而且被三令五申,不许她对薛容礼抱怨,不许让“爷们儿”掺和到内宅的事儿。
短短三日,殷绮梅前所未有的累,身心俱疲。
她总算是明白她的专宠在这间院子里积累了多少怨恨了。
春露心疼的看着白天黑夜车轱辘转被折腾的不行的殷绮梅,眼睛都红了。
好在蜜儿和红月是个明白人,时常打圆场,还经常提点她:“姨奶奶不会做就不用做,比做坏了的好。”
蜜儿想把事情告诉薛容礼,可薛容礼近两日开始早出晚归,回来也时常呆在外书房与师爷门客商量公事。
原来,薛容礼在兵部迁任要职,因西山军需处秘密火库的几名吏员出岔子,似是与数年前的废太子谋逆有关,皇帝上朝便命薛容礼去查办,目的是接管军需库查清背后勾连的奸臣。因而这些日子要紧锣密鼓的准备万全。
殷绮梅这才知道薛容礼在时候的好处,至少她不至于这么累,也不必防备的厉害,现在是三伙人对她虎视眈眈,紫气东来院子的姬妾通房,杏花坞那边高贵的大太太,薛容礼留下盯着她的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每月十五的日子,殷绮梅去给大奶奶冷雪昙请安。
所有姨娘通房都到了,除了银翘。
磕头请安后,冷雪昙仍旧淡淡的咳嗽着打发她们走,殷绮梅和琥珀带了些东西给冷雪昙,粉璃姨娘也有话说,因而三人留下。
粉璃姨娘两眼含泪,用淡粉手绢拭泪,那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