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何时对妾室这么大方了?”红月咂舌。
麝桂比旁人都年长两岁,见怪不怪了:“大奶奶目无下尘,从进了卫国公府的门没几日就一直不咸不淡的冷冷样子,要不是那千岁老王爷犯了事儿,她再不济曾经也是算大半个公主似的人物,嫁妆堆山填海一样,为救父,又在养娘家赔进去好些,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巧。真怪了,她对粉璃姨娘都没有对梅姨奶奶好一半儿。”
“是啊,咱们去请安的时候,都不见大奶奶如何热络,梅姨奶奶真是个人物,竟然能让大奶奶对她刮目相看。”红月也相当佩服。
不管众人神色各异。
殷绮梅亲手接过,好家伙,沉甸甸的都快抱不起来了。
分量都快九斤、十斤了!
“赤金鸳鸳是大奶奶给姨奶奶的压床钱,大奶奶好生保管,将来喜欢什么金首饰,融了金子来打,都便利!垫着的合浦明珠小蓝宝,不值什么钱,叫姨奶奶把玩或是赏人皆可。老奴告辞了。”赵嬷嬷也不废话,后退三步告辞。
殷绮梅忙追上去,亲自相送。
“只要大奶奶不嫌弃,妾身愿意每日晨昏定省,伺候洒扫,尽卑妾之责。”殷绮梅说的是非常认真。
自从进了府跟了薛容礼,她就像是被吞了个死苍蝇似的恶心。
然而就算被迫,她还是当了情妇当了小三,这对那位病弱温柔的女子,是一种侮辱,殷绮梅总是觉得非常难受愧疚。
赵嬷嬷睨了殷绮梅一眼,心说,怪不得自家小姐看这姑娘入眼缘,是个知道廉耻规矩的好姑娘:“姨奶奶客气了,我们大奶奶礼佛不喜热闹,虽然看重姨奶奶,倒也不必日日见面,时常来说说话,给大奶奶解解闷儿,便是姨奶奶的敬意了。”
“是。”殷绮梅答应。
一顿席面吃到最后,因冷雪昙送来的金子,气氛突然变得意兴阑珊,最后早早散了。
殷绮梅根本不想与他人结交,随便她们各自告退。
几个丫头婆子有条不紊的收拾干净。
潆泓和醉珊拿着造册交给殷绮梅。
“姨奶奶,外头孝敬给奶奶的,还有各房送来的礼物,都在这儿,还请姨奶奶核对。”
殷绮梅一目十行的看过了,突然想起什么,眼珠转了转:“大爷赏赐的所有贵重物件儿还是你们两个保管单独造册,其余的交给春露收着,大奶奶赏赐的我自己收着,不需你们造册。”
笑话,她才得了这么多金子,这可都是后路啊,绝对不能交给这两个薛容礼的心腹保管。
潆泓和醉珊相互看看,恭敬的低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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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小院东厢正屋,屋内精致的各色富丽摆设自然不必说,蹭蹭纱幔珠帘,红木墩儿椅圆桌,鸡翅木大绣架,铺着倭缎的汉白玉湘妃榻,三围子老榆木兰草雕花架子床,屋子虽然小,却五脏俱全,和大家闺秀的绣房一样漂亮。
绿婵懒懒躺在湘妃榻上,缩着小腿,眼睛还肿着,生着闷气,手边是只绣了一半儿的订镶玉珠金银撮针绣纹的男式荷包,四等小丫头柚儿正跪在脚踏上给她捶腿。
“吱嘎——”
麝桂拎着食盒进屋了:“绿婵!”
“麝桂姐?来了,坐吧,也只有你愿意来我这儿了。”绿婵自嘲。
麝桂看她一会儿:“唉,你又何苦?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何况咱们家国公爷?”
绿婵眼眶粉红:“姐姐看我是那拎不清的人吗?我觉着咱们姐妹从小伺候爷,终究是有点子情分的,可现在看看,呵呵呵,自取其辱罢了。”
小丫头早已布置好挨桌,麝桂把带来的细粥小菜一样样摆好:“所以呢?你要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吗?你忘了,咱们俩是老太太那儿出来的?就算不为着老太太的体面,不为着伺候大爷的情分,也得为了自己这条命好好争一口气吧?梅姨奶奶再好,大爷还不是收用了菀莺儿?你怎么就看不透?”
她其实也反感绿婵,但她们俩必须结盟。
绿婵眼睛一凛:“好姐姐,我自然看透了,柚儿你去看着门儿,我与麝桂姐姐单独说会儿话。”她随便摘下手指上的烧蓝素银戒指扔给小丫头。
“是!”柚儿立即乖觉的出去了。
麝桂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好笑:“神神秘秘的。”
“可不是神秘吗?我连红月都不曾说,到底咱们俩在爷面前的体面是一样,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好也记着姐姐呢,姐姐看看——”绿婵很是实心眼儿,拿出宝贝似的一只红布抱着的小包儿。
层层叠叠的打开,里头是三丸龙眼大小的药丸。
“那殷绮梅和菀莺儿凭什么受宠?还不就是有胸前两坨肉麻?都是女人,谁没长呀?我特意去寻了个江湖老道士,他配的秘方,一丸就要一百两银子!能叫女子姿容增光,身段更美!丰臀丰胸!”绿婵兴奋的拿出一张配方给麝桂看。
麝桂半信半疑:“有用吗?”
绿婵眼睛一瞪:“怎么没用?!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