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害臊的笑了,她觉得殷绮梅就是她的贵人,对她还这么好,自己一定好好伺候。
把东西归置好了,内房的榻上搬上一张梨花木小桌,搁上妆匣镜匣。
春露谨慎的端上一杯玫瑰果子露,她纳闷怎么自家姑娘和爷身边儿的第一红人丫头,何妈妈的千金奶小姐关系这么好?
“是姑娘你当通房良婢的分例,除了咱们院的,还有公中派婆子来送发的,刚刚我都收下了,您比麝桂姐姐、绿婵姐姐的分例都多呢,和媚荷姐姐的一样,都快赶上琥珀姨娘的了。”春露很高兴。
春露走近她,小心翼翼的:“姑娘,我去小厨房给您拿点东西吃?酉时已过了。”
殷绮梅笑:“可不想吗?你上哪儿去了?”
春露叽叽喳喳的拿分例给殷绮梅瞧:“通房姑娘的例银都是五两,您和媚荷姐姐的一样,是七两半。还有各色的熏香,头油,脂膏,布料,吃喝的有各色小包茶叶,果品……”
殷绮梅却看也不看那些东西,穿着抱腹披着白绸粉边儿寝衣,阔腿葱黄纱裤,披散着着瀑布黑发,盘腿儿坐在炕上,撑着额头冥思。
春露惴惴的,把玫瑰珠花摘下悄悄的塞回梳妆匣里。
“我在娘家的时候,就不爱钗啊花儿啊粉儿啊什么的,我娘给我置办的嫁妆,为了救我娘买人参,我大部分都给当了银子,还剩下一些。”
“姑娘,您醒啦?”
际特别厉害,绿婵姐姐更不必说,说打说撵小丫头直接叫二门小厮来拎走,她害怕。
甜美灵动的声音在窗子处响起。
殷绮梅披着衣裳在屋里来回走动,心烦意乱的把窗子打开,放下纱屉。
“大爷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就这么熬到了夕阳西下。
春露听着心难受,连连婉拒:“我亲娘也早早没了,姑娘,留着是念想,我不要。”
殷绮梅心脏都抽吧了,下意识:“也未必是我吧?”
春露立刻打起门帘,笑着叫:“蜜儿姐姐。”
殷绮梅刚好洗完脸,看在眼里。
殷绮梅失笑:“你收拾吧,主要是我从家带来的两个箱子,拿出常用的就好。”
春露立刻过来:“姑娘,我为您御钗梳头。”
“我口渴,有凉开水没。”
殷绮梅自己摘凤钗,点头:“我生什么气,进府之前学过规矩,我寻思不起眼儿应该没事儿,是我疏忽了,你才刚刚从小厨房里出来,得小心点儿。”
殷绮梅勉强笑笑,拿来看看,搂一搂春露:“真好,谢谢妹子。”
“我带不上了,你戴着我看也是念想,这扬府城的粉桃绒花儿一对儿,粉粉嫩嫩,簇新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娘给我戴过,还有这对儿缠丝银簪、芙蓉玉镯、烧蓝花镯都给你了。不要我可生气了。我的娘家之前的衣裳还都挺新的你穿着肯定大,你自己挑两件改改,那些锦缎乱糟糟的,暂时不给你,你这小老鼠胆儿的。”殷绮梅这么说,春露才收下,小丫头片子很开心的冲殷绮梅红着眼眶傻笑。
服侍殷绮梅上床睡觉。
“刚刚给你的珠花,你为何放进去了?不起眼儿,没事儿的。”
春露摇头:“姑娘有所不知,爷的赏赐都是登记在册的,没了,那一日爷管姑娘问起来,姑娘不好交代,姑娘别生气。”
蜜儿笑:“姐姐难道不希望是自己
蜜儿穿着水蓝纱绸的襦裙对襟儿绣花衫,半束发梳着元宝髻,簪着几串儿珊瑚珠子,可爱俏丽,酒窝甜甜的,来拉殷绮梅的手:“殷姐姐,想不想我呀?”
春露依言抱来。
殷绮梅打开,拿出几样一一在春露身上比划。
春露也不敢多说话,看得出殷绮梅不开心,拿着鞋过去:“姑娘,我想给您做双鞋,你看这水色绣姚黄牡丹花儿,坠着点水晶珠子,您看看好吗?”
“有的,我给您倒去。”
蜜儿结果一口喝完,大眼睛弯弯:“我就爱喝这个,姐姐,快准备侍寝吧,爷的二门小厮来传,今晚戌时大爷就能回来。”
“本来姐姐进府我是应该从头到尾好好跟着侍奉的,我妈非得让我去见表哥,跟大爷替我告假,好烦。”蜜儿噘嘴。
“不用,我自己去外屋喝,睡的脑瓜子疼。”
春露还是跟出来,给殷绮梅倒水,殷绮梅咕咚咕咚灌了两杯,发现炕里摆放了好些东西。
殷绮梅看她不仅仅异常清秀,还眉目端正,心生好感:“一起收拾。”
“我不知晓,都是不一定的。”春露老实的摇头。
睡了一个多时辰,殷绮梅才醒过来,瞧见春露正拿着针线篓子在窗下侧榻做活儿,她找到了些一米半米的小块锦缎,她想给殷绮梅做一双鞋子。
“也罢了,你去斗柜里抱出我旧的梳妆匣子来,桃木雕花儿的。”
“殷姐姐在嘛?”
春露很高兴,这是殷绮梅对她的信任,用力点头:“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