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几个人身上靠,一点形象都没有。他这一哭哭散了围绕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的所有情绪,逃离训练也逃离舞台,他们现在像是个快乐有又简单的自由人。
辛易还在哭,孙笑嫌弃地弹开了。
汤九邺和谢泊恩坏死了,站在一边假意安慰实则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只有余焱还有点良心,从工作人员那儿借来张纸巾递给辛易让他擦脸,无奈提醒道:“你需要镜子吗,或者这边还有摄像头。”
一听摄像头,辛易噌一下就止住了,淡定抬起头,只是眼泪一时间止不住,努力憋泪让整张脸皱得像个rou包子。
这场公演也让每一位选手都绷紧了神经,在这半个月的准备时间里,所有人都时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往后退不得,往前是辨认不出方向的万丈洪荒。
节目组考虑到这些,为了不让选手们刚比完就看到胜负票数容易直接心态崩盘,于是将现场票数保留,并且给所有选手放了一天在录制地自由活动的假期。公布票数和淘汰环节集中到一天以后再录。
第一次比完赛以后可以毫无负担地休息,凌晨时分,所有人一结束今天的公演跑着吼着飞奔回宿舍,闹得工作人员集体远离这栋楼。
汤九邺睡到下午一两点才醒,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就见这会儿窗外正下着鹅毛大雪。
宿舍其他几个人还在睡,汤九邺转身看到自己上铺的高维胳膊伸在栏杆边已经箭在弦上了,他想起之前集训上铺的那兄弟,心有余悸,当下强制性把高维的胳膊给推回去,这才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这个时间点狄乐应该正在上班,汤九邺没去打扰狄乐,他记着睡前心里想的事拨通了黎塘的手机。
黎老板小心眼又记仇,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汤九邺把他气得半死的事情,声音毫不客气:“怎么啦?我马上要登机了,有事快说!”
“登机,登什么机?你去哪儿?”
“还不是去你……呸!”黎塘意识到嘴瓢,转口就说,“回家!登机回家!”
汤九邺捏着手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偷笑道:“去我?你跟埠哥要来夏城看我啊!”
黎塘和陈先埠确实要来夏城,那天晚上汤九邺打那通电话的时候陈先埠已经睡了,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知道这件事,就跟黎塘说处理完事情先去趟夏城。
黎塘没想到陈先埠这么惯着汤九邺这个小崽子,他其实也想去但他那天晚上被气着了,所以不想告诉汤九邺让他得意忘形。
黎塘打算先瞒,谁知道现在还是被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他尴尬地朝旁边的陈先埠看过去,被陈先埠一个眼神给吓回来了,只能对着汤九邺死鸭子嘴硬道:“你想得美,没良心的小崽子。”
汤九邺也不戳穿他,捂着肚子就开始笑。
黎塘忍无可忍,这倒霉孩子太不把老板放在眼里了,他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妈打电话来干嘛,就让我听你笑的?”
汤九邺刚起床,这会儿笑得脸上肌rou都紧绷在一起,他强忍住笑意说:“不是不是……”汤九邺拍了拍脸,张着嘴说,“我有正事跟你商量。”
“什么正事,你不都公演完了,我今天早上刷了一早上去了现场的粉丝们的评论,你这次又干什么了,让大家捅了土拨鼠窝似的?”
汤九邺刚进节目组的时候,黎塘还会为他Cao心特别多,怕他不适应不习惯受不了那里的环境,可节目录制到今天,汤九邺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并且他自己也有主见一般情况下不需要别人干涉,黎塘就不再那么随时关注了。更何况他跟陈先埠这两天忙着别的事情要处理,实在分不出功夫特别盯着汤九邺这次公演的事。
“让你来现场你不来,等着看节目吧。”汤九邺说,“我跟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帮我找个老师。”
“什么老师?”
汤九邺没直接回答,而是说:“我想明白了,我以后想自己写歌,像赵老师那样做创作型的音乐人。”
这场公演对所有选手来是一次挑战,对汤九邺更是意义非凡,无论是当下这段时间还是放眼他未来的整个人生。
这次公演的整个准备和训练过程让他叩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才堪堪踏上了那条崭新的道路,但他看到了尽头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
在昨天的舞台上,从格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望向台下汤九邺突然就看到了自己想走的路。在这之前,他只知道往前走,可“前”仅仅是一个大概的方向并没有具体方位,他在节目里尝试了那么多东西,现在终于等来了这把钥匙。
他喜欢那种把情绪放进旋律,把想说的话揉进歌词,再由自己亲手将这两者发酵堆积出美的反应。
基础薄弱、没经验这都没关系,他还年轻就可以有往后无数的日月去为此学习和努力,重要的是这是他热爱且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事情,仅此一点就足够他向黎塘开这个口。
人的成长也许就是这一瞬间。
当初,他来这个节目的初衷是因为向往